“如果妾未记错,太后老祖宗修的乃莲花部,奉安宫佛堂供奉的,也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更何况本日祈福,案上法相请的更是立品观音像。但是供桌上敬的妙香,倒是最平常沉水香,这倒是大大不当。”
宗政霖渐渐抚过手上扳指,凤目里狠色稍纵即逝。
又是一遭!赫连敏敏只觉羞愤难耐,对身后女人勾引男人本领恨之入骨。即便后知后觉如苏蔺柔,也渐渐发觉出非常。
当天子就是安闲,迁怒都是堂堂正正。明知她不会冒然肇事,还是没给个好脸。要不是为了六殿下基业,图着抱了大腿,舒舒畅服过安稳日子,妾也用不着这么卑躬屈膝,在老爷子面前各种谨慎翼翼。
元成帝面色突然丢脸,盯着太子已是非常不待见。来得迟也就罢了,连祈福也因心有不诚,不为佛祖所喜。可见是个没心肝,假仁孝的。
宗政霖目色黝黯,对慕夕瑶方才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如果没瞧错,那女人眼中意味,该是得瑟中带着痛快。
诵经堂里世人面色各别,方才还交头接耳,偷着看太子好戏。接连失却圣心,这位子怕是坐不稳妥。这会儿六殿下侧妃不知何故,竟寻了这关头冒然出声儿,莫非没瞥见皇上已是怒从心起?
宗政霖面不改色,视野落在宗政淳之前奉的那柱香上,眸子跟着烟尘袅袅,渐突变得捉摸不定。
念及她于此事有功,只要明面上保住脸面,过后给些恩赏便可。哪曾想这女人再聪明,也有虚荣,贪功的时候。
那样峻厉的目光,不是对她,那么就只有身后右边之人。回身公然见得慕夕瑶吃紧垂了眼眸,两人顷刻间错开眼,都是心知肚明,宗政霖不时存眷提点的,倒是何人。
方才替她讨回一笔,若说对劲,早该畴昔。按慕夕瑶性子,这时候露了讽刺,定然事有蹊跷。宗政霖凝神望向太子,垂垂带了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