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慕氏。存亡面前,怡然不惧。沉着自如,洞察入微。此案里外勾搭,算计颇深。本日本王就拉下老脸,为你请命!”
慕夕瑶回顾,双目凝睇司天监监正,厉声诘责,“甘大人可知护国长公主生辰八字,是何命格?”
抬首看向殿中孑但是立的女子,神情庞大之至。
钦天监监正深吸口气,跪地俯身,“长公主生辰八字:甲子癸酉甲午甲子。”
慕夕瑶气势不减,顺势诘问。
那监正吓得瑟瑟颤栗,面无人色。
“长公主回朝后,上缴兵符,安闲而退。只一旁帮手成帝内抚流民,实施新政。至嘉兴三十七年,西藩结合漠北同时起兵,帝与长公主各自领兵,御驾亲征。一年后,帝自西藩胜利班师,以后得闻漠北大捷,龙颜大悦。后在光武门亲迎长公主回朝,等来的倒是全军素缟,棺木一尊。”
“皇上!”
“恕臣愚笨,侧妃此问仿似与本日审案并无干系。”
“是极。”慕夕瑶点头,美目光彩流转。
“甘大人可知嘉和殿来源?”
此番元成帝被完整激愤。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大动兵戈,牵涉命理数术。又辱及护国长公主之尊,他若不能严查惩办,岂不成了是非不明的昏君?百年以后,要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慕夕瑶左手一扬,宽幅袖摆当空划过。
那监正眉头紧皱,却不得不答话,“护国长公主殿下。”
太后一向正襟端坐,神采沉凝。此次不但颜面扫地,还差点误人道命。这是要毁她功德,临老让她背负业障?
“不成能,这不成能,如何能够?世上怎会有如此刚巧之事?”
“大人错矣,干系甚大。”慕夕瑶点头。
“大魏历法曾有三次更替,比来一次是在七十余年前的崇德年间。而方才掌令大人报出的八字,乃是旧历记录。烦请钦天监监正大人,用新历测算,再行报过。”
“看来监正大人对此全然不知。那便有劳太史局掌令大报酬其解惑。”
怡亲王更是仇恨难消。“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游街问斩!”
柳妃一案竟成了摆荡国本的重案?
慕夕瑶右手遥指地上小人,女声锋利,声声入耳。
大殿中人听慕夕瑶提起那段动乱汗青,念及护国长公主英伟事迹,也是叹服不已,感到颇深。
慕夕瑶一旦策动,就是凶悍反攻。疾言厉色,痛斥出声。
自从命数疑虑撤销,元成帝便了了此案必是后宫前朝勾连一处。这是犯了帝王大忌,罪不成恕。
慕夕瑶涓滴不睬会别人反应,持续言道,“长公主战死疆场,帝大恸,于嘉和殿中祭奠三月方休。后将寝宫扩建翻修,一应祭奠祈福宗室大典俱在嘉和殿中停止。此皇族礼法,自成帝始,相沿至今。”
“这是,这清楚是……”太后不成置信的看向元成帝。
“本日起,后宫诸人不得私行走动。令侍卫统领纪淮安派人看管各宫门禁。此案检查过后,再行决计。”
“尚书大人,此案已是再明白不过,还不宣判?”
如此绝境都能让她安闲翻身?有了长公主申明庇佑,那个再敢拿命数动她?
“漠北战事期近,你公开屈辱血洒疆场,葬魂大漠的护国长公主,其心可诛!倘若成帝在天有灵,晓得后代佞臣将他亲封“护国”二字之长公主热诚至此,你有何颜面叩拜宗庙?”
慕夕瑶声色冷冽,节节进逼,问得刑部尚书神采紧绷。
刑部尚书见他神情诡异,侧首拿过被他置于一侧的烧毁宣纸。才一入目,惊得陡但是起,面现错愕,“这……这……”
宗政霖寂然端坐,凤目清澈。炙热目光停在大殿中心,傲然举头的女子身上,半晌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