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跟在安玥郡主身后,悄悄踩着竹制的台阶上了揽月阁的二楼。
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着众妇人就要走上来了。
“……奴婢……奴婢贱名绿翘。”
不,这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冲着安玥郡主而去的!
绿翘游移。
这揽月阁,并非安玥郡主起居之所,倒是最为她钟爱之处。因为,这阁子本就是为了她痴慕的人而建的。
她一动也不敢动了。
自从她痴慕于皇太孙,听闻东宫有阁子,却不知何为阁子;又听闻他素喜竹楼,可听急雨声如瀑布,密雪声比碎玉;便勒令工匠破开如椽的大竹为屋瓦,于三月内建成了这阁子,初名为“听雪楼”,与东宫的“霰雪阁”相照应,后郡王亲身改名为“揽月阁”。建成当日安玥郡主便迫不及待得入住抚玩,却到底没法请心底的那人来抚玩。
“你且起来奉侍贾大女人换了衣裙。”安玥郡主一时觉对劲兴阑珊,看了贾元春污了的裙子一眼,歪着头思考道:“我记得,仿佛这里还放着件旧裙子,倒与你这个差未几模样……”她身边的侍女与绿翘乃是平日交好的,忙接话道:“郡主记得逼真,前儿方才晒洗过了的……奴婢这就去找出来给主子您换上?”
男人朗声道:“多谢夫人。”说着折扇挥开轻转,搭在元春肩上,遮去她半张芙蓉面,大笑声中拾级而下,带着一女一婢出了这步步惊心的揽月阁。
元春到底是大师蜜斯,敌不过芸香平日做活的力量,身子一歪就要倒出来。
“行吧。”摆布无事,安玥郡主承诺着去了屏风另一侧,由侍女奉侍着也换了一套衣裙,刚换好就听到楼下有响动,一个丫环急跑上来,气喘吁吁道:“郡王请郡主速去书房,宫里……宫里来动静了。”
这揽月阁取一个“雅”字,一屏风,一软榻,一象棋,一古琴,另有衣箱一口、妆台一处,便是统统,绝无藏身之处。
绿翘颤抖动手接过帕子,低头包扎在伤口处,泪水啪嗒啪嗒得掉在帕子上。
男人清清嗓子,浅醉微醺似得乜斜着眼睛,一边摇摇摆晃往下走,一边含含混糊道:“获咎,醉得胡涂了……误入此地……”
贾元春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一把将那男人扯在身前,又将绿翘挡在面向众妇人的一侧,她本身则走在那男人身后,让他挡住她的身形面庞。
贾元春只感觉腰部有了着力点,整小我像在扭转的陀螺一样,不由自主得转着往男人怀中倒去——但是却又并未当真倒入他怀中,停在离他极近极近的处所,安稳停靠。
“那是你能躺的处所吗?”安玥郡主嘲笑。
男人被她指头戳到,身子一僵,又敏捷规复下来,忍住想要转头看的打动,把玩动手中的檀木扇子,飘超脱逸地往下走。绿翘垂着头掉队两步走在他左边,元春则走在不对着人的右边。
那间隔近到……她鼻端能闻到他口中淡淡的酒香,耳畔能听到他悠长安稳的呼吸,就连皮肤都能感遭到他的身材隔着衣服与氛围传来的热度。
安玥郡主对贾元春下了如许一语评价,便今后仰去将肩背靠在车架上,闭上了双眼,仿佛有些倦怠了,又或者是那让她对贾元春热切到异于平常的的动机已经消逝了。
贾元春也不否定。
“你是卖力揽月阁的丫环,看管打扫此阁是你的职责。你打扫半途安息到主子躺的软榻上,连郡主与我上来都未曾发觉。偷奸耍滑、玩忽职守之辈莫非不该遭到惩戒吗?交代给你的事情做不好,又为甚么还要付给你月银呢?你若感觉委曲,不如我替你转告郡主,请她将你打收回去换不委曲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