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靖帝不由问道:“是谁的手笔?”
永靖帝倒是食不知味,问道:“平日里皇后都来陪着母亲的,怎得本日却不见人?”
氛围固结了几秒,珍妃第一个反应过来,倒了一杯茶送到永靖帝手上,柔声道:“皇上喝口茶,润润嗓子。”
他说到这里,太后已是双手合十念了声佛,说道:“这孩子也是个不轻易的。先前说是风寒,一日日担搁下来也不是小事情。方才珍妃在这,我还问她贾妃的病可好了?想是她怕我担忧,只说是没有大碍了……那里推测人都胡涂了,也惹得天子忧心了。”
永靖帝乍一进屋,甚么也看不清,很久才适应了。果见太后在西暖阁纱格子里和几个女眷抚玩书画。太妃王氏、张氏、方氏都在。王氏陪坐在侧,张、方二人陪侍身后。珍妃姜氏对座,侧边是纯嫔赵氏,围着桌上一幅画看得出神,竟都没有留意永靖帝出去。永靖帝悄悄走近,隔着姜氏的肩头向桌上看时,倒是一幅《五牛图》。画中五头牛从左至右一字排开,各具状貌,姿势互异。一昂首吃草,一翘首前仰,一回顾舐舌,一徐行前行,一在荆棵蹭痒。所用线条排比装潢却不落俗套,笔力千钧。画图已经很旧,纸边发黄变得有些焦脆,卷轴倒是新的,画儿左下方题跋已漫患不清,高低六合押着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图章,显见是一幅极其宝贵的古画。
永靖帝站着想了想,如果叫过太医问话,房里贾妃闻声,必然又要换穿衣服出来驱逐,反倒给她添劳乏,遂转头向珍妃纯嫔使眼色表示。三人悄没声地直趋凤藻宫的正寝大殿,却见碧玺和嫣红一边一个扶着贾妃,方才吃完药,正服侍着她嗽口擦牙。两小我全神灌输奉侍,倒是贾妃一闪眼瞧见了永靖帝,挣扎着坐直了身子,说道:“皇上来了——我这殿里人越来越不会服侍差使了,连禀都不晓得禀一声!
碧玺与嫣红便忙存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