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里开外，明贼的小炮虽说只要寥寥数门，轰击却一轮快过一轮，吼怒而至的炮子不竭在城头炸开，城楼上惨呼声不断于耳。
赵鼎祚脑筋一片浑沌，他扒着城垛望着上面，心中追悔莫及。
心念及此，赵鼎祚奔进敌楼，拦住一名亲将：“去，叫马德功来见本将。”
一个行商模样的茶客低声接话道。
福州城几经易手，本地百姓早已见怪不怪，凡是守将不降，苦战个十天半月一点都不希奇。
“对呀，繁华，你信口胡编的吧？”
一家茶馆内，一个落魄墨客模样的人问道。
福州城是铁定保不住了，可城外深山中那边不能藏身？
赵鼎祚俄然目光一亮，下认识地转头望了望身后城外那连缀的群山……
“怎会如此之快？”
明贼的守势虽猛，但他们登陆的人数尚未几，仿佛一时有力围城，如果能止住士卒的崩溃，捱至深夜，带着亲兵潜出城去……
灰头土脸的赵鼎祚呆愣愣地傻站着，一句喝止的话也喊不出。
“甚的个把月……”
他晓得讨虏军的火器短长，但是没想到竟这么短长，这枚看着不大的炮弹，落地炸开后，在如此坚固的城墙之上都能杀死这么多人！
按何取信的号令，他们的任务，是设法一一敲掉鞑子的守城大炮。
虽说福州城内另有万余士卒，但照此景象，城墙迟早被轰塌，困守城内的人再多又有甚么用，还不满是瓮中之鳖！
“如何办？”
赵鼎祚猛地一个激灵，刹时便拿定了主张，一边奔向敌楼，一边连连嘶吼道：“稳住！临阵脱逃者斩！”
马德功又不傻，抚台大人刚死，你便让我替代你的人，死守城头挨炸？
早知如此，只需早个几日，尚可坐船出逃，哪怕……出城躲进山中也好过坐以待毙啊。
那贩子答道。
眼看着城外堡垒悉数被破，南台岛也已危在朝夕。
保镳连一登陆，刚代替了佛郎机营的位置，迫击炮手们就快速架炮，没几分钟，第一枚迫击炮弹就飞向了城头。
墨客惊奇道，“那……有谁知战事如何了？”
“进山？”
这不是借刀杀人么？
城头正轰得热烈，福州府城内，听着动静的百姓早已群情骚动，街头巷尾皆在偷偷群情……
最让马德功惊惧的是，明贼那几门他从未见过的小炮透着一股邪劲。
随即，他便回身退下，号召所部上楼挨炸去了。
赵鼎祚想好了，为了消弭隐患，此人断不成留，还是让他当个替死鬼，早早打发他弃世要紧……
心念及此，马德功神情一振，大声呼喊着身边的亲兵，命他们去城内堆栈支付备用大炮和弹药，筹办打一场耗损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