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汗沿着高挺的鼻梁，蜿蜒而下，坠在她矗立的心口，藐小的声音，隐没在咕滋咕滋的水声里。
一滴墨落在文书上，他不在乎地将笔搁在砚台上拂了拂，“但是，确切该要个孩子了。”
他咬牙，眼尾微红，死死地盯着乌黑的颈窝，恨不得一口咬断。
“你应当没见过我折磨人的时候。”
回了大帐，他头也没抬，还是在批公文，直到少女在他案前站住不动，影子落在公文上，他提着笔，气定神闲昂首。
“我的年纪，确切该娶妻了，不过眼下，没找到合适的女人。”
声音好似天国恶鬼，阴冷，鬼怪：“不生孩子，还是不生我的孩子？”
“如果我不呢？”她神采微白。
像一只欲擒故纵的狐狸精，人在他身下，心却飞得野，还喜好明知故问，像一只野山茶。
沈银霄眉头一皱：“如何了？”
好吃好喝的，有甚么好委曲的。
他嗤笑一声。
他喉结滚了滚，喘着粗气，恶狠狠地吻了上去，唇贴着唇，含住小舌，汲取津液。
甚么东西轰的一声在她脑筋里炸开，她后退半步，稳住身材，声音突然尖厉：“我不生！”
他永久都是一副胜利者的姿势，偶然当中，傲慢，悠然，将别人的喜怒哀乐尽收眼底，轻而易举地掌控别人的运气。
在床上完过后，他抱着她又去浴桶里弄了一回，比上回要压抑着声音，估摸着是他也感觉有些臊了，动静小了很多，却更多了一丝隐蔽的偷感情。
她再问，男人干脆直接装睡，任她如何掐如何问，也不开口。
这批阅完手中的文书，阖上，扔到一旁，取出下一本，翻开，慢条斯理地浏览一遍，不紧不慢。
“你自有你的住处。”他垂眸，淡淡道：“此次你偷跑，我不计算了，不过，总得让你长个记性，免得再犯。”
“她如何......勾引的将军？”她指尖撷过胸口那一滴汗渍，放在唇边，悄悄卷舌一舔。
她声音颤抖，不成思议地看着他，脑筋里一根弦“嗡”的一声绷紧。
“你威胁我？”
两人在一起这么些年，甚么花腔都试过，还举一反三的误打误撞出很多新花腔，他像是食髓知味般，越是久，越是经历老道。
军医当然晓得她要的是甚么。
男人如有所思的瞧着她，俄然道：“只要关于你爹娘的时候，你才会这么听话，但是你的这些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抬眸，阗黑的眼在灯火下沉寂雍容。
他笔尖一顿，“随你。”
她冰冷的手握住他的手腕，软了声音，要求：“不要，我爹娘身材不好，我不在身边，他们会担忧的......”
“算了吧。”她摇点头，将请柬放回匣子里，取了喜饼出来，翻开，咬了一小口。
难怪他先送了她爹娘回幽州，难怪他要把她留在这里这么些天。
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她双腿有力支撑，跪倒在地上。
看到她出去，军医赶紧起家，扣问她是否受了伤。
见是他，魏承神采和缓了三分，“你先出去，等会出去。”
他扭了扭脖子，放下笔，手撑在案沿，笑看着她。
男人猛地昂首，神采阴沉。
这一次，不晓得她是那里来的勇气，真的就又说了一遍：“我不生孩子。”
两人云雨方歇，她懒惰地趴在他怀里，指甲划过他身上被她弄出来的陈迹，不依不饶：“到底是那里学我嘛？”
她的肚子会在某一天大起来，越涨越大，最后生出一个婴儿，就像是寄生在她身上的物件，今后把她死死地绑在他身边。
“将军当时，就没有一点动心？”她偏头笑。
魏承没有答复。
她勾起唇角，笑得坏心，像只烂掉的水葡萄，外头看起来晶莹剔透，咬一口，才发明一肚子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