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六年七月初八,蜀地有捷报传来。
几今后,银霄去了一趟白马寺。
银霄数日都有些心神不宁,本日到了寺庙,闻着香火气,又看到三三两两的游人在花木山野间浪荡,气度竟然也一下宽广了很多,笑着偏头问寂清:“我见这寺中有很多读书人,寺中竟也能让墨客住下读书么?”
不晓得这时候,那世家公子在那边,那些流民在那边。
世家公子坐着香车宝马,马车后簇拥着一群衣不蔽体的孤儿灾黎,那些公子顺手扔出的一点金丸,便能让地上一群流民镇静争抢起来。
他掐指算了半晌,考虑道:“不好。”
羽士瞥见金子,热忱大涨,持续掐算,俄然面露难色。
银霄睁大眼睛。
说罢将本身的生辰八字给了他,又命青翡给两锭金子给他。
“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
自此以后,银霄倒是三天两端会过来住上一日,偶然候还带着九思和沛霖一块,只不过常常带着他们,便要费事很多,前前后后一堆人簇拥着。
银霄有些踌躇,没有立即答复,只是笑着道:“徒弟辛苦了。”
银霄报了魏承的生辰八字。
顼馥走后,她单独坐在园子里赏花避暑。
“如果看子嗣呢?”
“蜀地。”
“此命也算不上好啊。”
“乘马班如,求婚媾;往吉,无倒霉。”
禅房中,银霄侧卧在小榻上,看着窗外落花和三三两两的香客,侍卫看着寂清在门口将茶水和点心都用过后,才放她出来。
“夫人是想为夫君和后代求安然?”
银霄早已经将顼馥安排进钦天监当差。
街道上百姓衣食充足,已经快到饭点,炊烟袅袅升起,沿路上模糊传来阵阵饭菜的香味,有五大三粗的妇人拿着锅铲叉着腰,和隔壁妇人因为小儿打斗而站在街上对骂。
李辕败走,弃城南下贱亡,蜀地瘟疫横行,江夏王燮染上恶疾,沉痾垂死,魏承乘胜追击,将李燮安设于民居当中,待到班师之时,民居被毁,李燮不知所踪。
三五成群的小儿簇拥尖叫着在路上往家里的方向奔驰。
方士说话老是含混其辞,不敢说得太绝对,她笑了笑:“那你也给我算算命吧。”
她听不明白,诘问。
“卦象上看,恰是建功立业的时候,但如果一味追逐,反而落得人财两空啊。”
有下工归家的中年男人抱着怀里的幼儿,在街上扬声呼喊孩子回家用饭。
她面沉如水。
她收到捷报时,正在白马寺入耳寺中居士法师讲经,而魏承已经班师回朝,离洛阳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