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烟一看,吓得面如土色,那一刹时,却不晓得那边来的力量,直抱着兰溪的腰肢将她今后拖。兰溪倒是扭腰蹬腿,不肯共同。目睹着那鬼影一点点飘近,睁眼间,仿佛都能瞧见青苗獠牙,满目狰狞了,流烟怕得要命,却还是没有丢下兰溪先逃,只是闭了眼,一径将兰溪今后拖。兰溪一边用力摆脱流烟的度量,一边往腰间摸索,见得那鬼已飘到离两人不过几步之遥处,兰溪从布袋里抓出一个瓶子,拔了瓶塞,大呼一声,“管你甚么鬼,还不速速现形!”
两个黑衣人都蒙着脸,只暴露眼睛的部分,当中的一个,无声地点了点头。
狗血?鬼“女人”庞杂了。
朱砂?不知是不是错觉,鬼“女人”黑发讳饰后的鬼脸有些扭曲。
“走!流烟,我们畴昔瞧瞧,这鬼到底长个甚么样!”兰溪却似没有半点儿怕忌,反而兴趣勃勃隧道。
兰溪没有推让,欣然点头。往回走的路上,流烟已经涓滴没有方才的惊骇,固然猎奇这两个技艺很好的黑衣人的来源,但她很识相地没有开口诘问,反而猎奇起了别的一件事,“女人,刚才你淋的当真是狗血么?”
“哪有甚么狗血?那就是朱砂!”
“女人――”眼看着兰溪往那院门走了畴昔,流烟本想出言禁止,厥后转念一想,倒是咬着牙也跟了上去。
流烟还来不及喘匀了气,便忙问道,“女人,刚才那是…….”
流烟跟着自家女人大半夜地守在小花圃内吹冷风,等着“抓鬼”,流烟本就已经吓到不可,现在听兰溪一句“流烟快看!鬼来了!”,下认识地转头望去。却见小花圃那疯长及腰的草丛中,一道白影轻飘飘地晃来荡去,隔得有些远,鬼脸是看不清的,但就那飘忽的身形,配着几近将脸都遮没的头发,另有那幽幽咽咽的哭声,便让流烟骇到了骨子里,浑身颤抖着,就差没有立时晕倒了。
“啊?那你为甚么说那是狗血啊?”
流烟愣神着还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倒是赶紧一把抱住兰溪,急嚷道,“女人不能去!女人不能去啊!”一边喊着,流烟一边想着,甚么时候她家女人的胆量竟然如许大了?这是当真要去抓鬼么?
那鬼“女人”现在定然是满心无措,只见过鬼追人的,何时见过人追着鬼跑的?
好一会儿后,流烟才抖颤着嗓音,低声问道,“女人,你带了朱砂?”那应当没事了吧?不都说朱砂能辟邪吗?鬼还能不怕这个?你瞧,这鬼这会儿不就转动不得了么?女人真是短长啊!常日里还是小瞧了女人,这院子里的魑魅魍魉算甚么?女人当真是连鬼也不惧啊!
“女人,如何了?”流烟看了半晌没有看出个端倪,还是忍不住问了。
“因为把朱砂说成狗血的话,恶心,也能把人恶心个够呛啊!”
流烟默。女人,你腹黑了!
兰溪和流烟主仆俩一前一后,紧追不舍,鬼女人慌不择路,逃得有些狼狈。但是,那鬼女人确切是兰溪这些精神凡胎可比的,几个起落,终是不见了踪迹!兰溪和流烟两人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两道黑影如风普通窜过两人头顶,朝着方才那鬼女人消逝的方向追去。
兰溪恰好不经意瞄到脚下某处草丛中一个在夜色中也泛着光的物事,哈腰将之拾起,掬在掌中,低头一看,又恰好听到流烟这句话,便不由笑了,“错有错着,如果不是你闹这一出,或许就没有这不测的收成。”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物件儿,流烟这才瞧见,那竟然是一只落单了的珍珠莲子米。
流烟听罢,倒是沉默了,思忖半晌便蓦地明白了女人的企图,却又思及方才本身做的蠢事,当下额角冒汗,道,“女人,都怪奴婢,几乎坏了女人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