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叔,他们虽非湖州百姓,可倒是大庆百姓,如果到时……只怕于世叔官声有碍。并且……这些人来得蹊跷,按理即便遭了灾,也该往各地州府去才是,如何却来了湖州?我找人探听过,他们当中倒是有人说,是传闻我们湖州有粮有衣,兰太守是个好官,这才不远赶来,但这到底有几分真,倒是不好说。并且传闻,又是听谁说。”
“前日收到了动静,朝廷的赈灾银已在路上。”耿熙吾道,至于这当中齐王调停,天子暗中支撑,非常打了皇后一党大大的一个巴掌的事儿,倒是没有多言。
但是,如陆詹所言,这并非悠长之计。
本来,本日一早,湖州城守城门的府兵翻开城门,便见着门外已堆积了好些人,俱是衣衫褴褛,面有菜色,幸亏那本日当班的把头儿是个机警的,当下便让人拦了,只说因是遭了灾,以是克日只准出不准进。一边派人快马到府衙禀报,一边却到了那些人中,悄悄刺探。
“若当真是那些人的手笔,只怕这些哀鸿只是打头阵的,前面怕是另有很多呢。”陆詹的面色也更加凝重起来。
听到此处,三老爷已经是神采俱震,脚下一软,便瘫坐在了椅子上,好一会儿后,才苦笑道,“但是能如何样呢?我就算采取他们,又能采取到几时。”没钱没粮,一文钱,难死豪杰汉。
三老爷听到这个动静,赶紧赶去了城门,到了城门口,却改了主张,不敢冒然上前。他一身官服,如果此时上前,只能立马做出决定,到时只怕就没得回旋的余地。当下只是悄悄看了一眼,便拧着眉,回转府衙,让人去寻了耿熙吾来,将这事全权交由他便宜措置。
这些日子,兰溪觉得大事底定,万事皆安,她便再未过问过这些事,只是掐指算算,都城的事也该有个定论了。
兰溪听到此处,已是明白了个大抵。这果然是生了变故。
“我们只需撑到朝廷赈灾的人来,就好了,不是吗?”兰溪却似没有多少不安,转向耿熙吾道,“师兄,都城可有动静传来?”
目睹着耿熙吾点头,兰溪只感觉底气更足了,公然,赈灾之人那儿,师兄能够说上话。只要赈灾银和粮食一到,必然能够先到湖州。
想到这类种,三老爷也难以淡定了。
耿熙吾一番话,三老爷皱起了眉,“四郎的意义是,这当中有别人的手笔。”
这一刺探才知,这些人都是其他州府遭了灾的,却不知为何展转到了湖州城来出亡。遭就遭在,这些人数可很多,以后还能够增加,并且,更遭的是,那些人当中,病了好些个。那些个守门的兵将虽没有读过多少书,但也晓得天灾以后多有瘟疫,当下内心便打起了鼓。
耿熙吾沉吟着摇了点头,“这个不好说,但是据我所知,湖广两地到处都遭了灾,但是湖州城保住了,湖州境内因为早有筹办,以是丧失最小,并且,世叔还是早在发大水之前,就上报过此事,但是……”但是没有人放在心上,除了湖州,没有任何一州府的父母官引发正视,做过筹办,现在,湖州受灾最轻,当中很大的启事都要归功于早有筹办之上,这些都是瞒不住的,到时究查起来,全部江浙宦海只怕都要为之动乱。但是这个时候,如果将兰三老爷也拉下了水,湖州也出了事,那就不一样了。
此话一出,三老爷和陆詹皆是面色大变,就连一贯冷酷的耿熙吾也皱起了眉头。
“就算是如许,那这一个月呢?这一个月,我们要如何过?”(未完待续。)
兰溪神采沉凝着点了点头,“史乘上的经验很多,百姓很简朴,他们求的只是吃饱穿暖,丰衣足食,但如果吃不饱、穿不暖,乃至要到易子而食的时候,那就要出乱子了,并且,是大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