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利落地承诺了下来,便让枕月取了钥匙,开了妆台上那只三层的紫檀木镶螺钿百宝妆盒,从里取出几个银锭递与曹巧慧。后者颤抖动手接过银子,又是冲动又是感激地迭声伸谢,就连颜妈妈也难掩感激地朝着兰溪躬身称谢。
真不好玩儿。可贵有些玩兴的兰溪悻悻然撇撇嘴角,意兴阑珊地耸了耸肩,“哎!看来你得更当真些才是,或许……你能够每日交给我一篇大字一篇小字,你感觉如何?”
兰溪忍俊不由地微微一笑,将手里信纸叠好,装进信封,又在信封上端方写上“宋芸芸亲启”五个字,这才递给了流烟,道,“芸芸这风寒也好几天了,也不知见好没有,我猜她明日怕是还不会来。明日一早你办理一下,去看看她,再把这封信也带去。”
只是到了晚间,兰溪躺在香软的被褥间,倒是展转难眠。宿世,不管是颜妈妈还是曹巧慧,都没有来跟她借过银两,至于有没有向兰府其别人借过,她也不得而知。但曹巧慧既然跳了河,想必是所谋并未成事,那究竟是没有筹够银两获得那封放妻书,还是……陈家又变卦了?
“若只是为了颜妈妈手上的活计,倒是无需做到这一步的。”这些光阴的打仗以后,三老爷对于兰溪的早慧早已心中稀有,听得这番话,也不觉多震惊,兰溪所求,于他虽就是伸伸手的事,但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他还是心有疑虑。
三老爷在听了兰溪的要求以后,沉默着锁了会儿眉,才道,“这事与你倒是没甚么相干的,哪怕求到你跟前来,银子你也给了,也算尽了你的心力,却何必还去操这份心?”
“是。”流烟恭敬地回声,内心想着女人与宋四女人一贯交好,这么大半夜的不睡觉起来写信,怕是担忧着宋四女人的病了。
这般又过了两日,宋芸芸的风寒终究好了,到了清蕖院,见着兰溪的头一句话就是,“你如何管起这些事来了?瞎****心,却不见得能得好,可别是亏蚀的买卖!”
“父亲跟前的松茗算得上是您的亲信了吧?如有甚么难为之事,父亲只怕也是敢放心交予他去办的,想来,他的忠心父亲是半点不思疑。但是民气最难测,这忠心二字,得来毫不轻易,但是只用银子便能皋牢得了的?”来之前,兰溪就已经想好了,瞒不过父亲,至于说几分,留几分,却还是能够把控的,只要能够压服父亲伸伸手,那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