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既然是喝多了,那便也怪不着!你自领了你媳妇儿归去,该如何管束,你自去管束便是。”老太太淡淡道,至此,老太太已占上风,却没有半分得理不饶人之势,反而就着二老爷递上的台阶,文雅安闲地从高处施施但是下,趁便再用一个轻飘飘的“喝多了”,将本日这出闹剧掩上一层遮羞布。
现在到除服,仍另有三月不足,二太太是二房的当家祖母,禁足三月,意味着也不能当家理事,要交出三房中馈之权,这个奖惩不成谓不重。如果换了常日,二太太定然不依,但本日也不知是后知后觉到自个儿确切闹过了,还是因着那一巴掌,有些怵了二老爷,听得二老爷这番话,固然面有不甘,竟可贵地没有吱声。
二老爷见吓住了二太太,再看老太太神采略略和缓,不由自主稍稍松了一口气,续道,“母亲,这王氏本日虽在母亲跟前猖獗了,但母亲大人大量,看在几个哥儿、姐儿的面上,念在她这些年为我们兰家开枝散叶,本日又是多喝了些,心疼女儿,不过是情之所至的份儿上,就饶过她这一回吧!儿子这回定然重重地罚她!”话落,他也不等老太太有所反应,便先发制人道,“王氏,自本日起,你便禁足房中,日日誊写我兰氏祖训,直到除服以后,如果你知错了,母亲也同意了,才可出来行走!”
老太太被宝瓶扶着站在上座边儿上冷眼看着这出闹剧,面色从稍早的肝火中沉淀下来,黑沉得短长,却终是在二老爷再抬起手要打时,开口制止道,“行了!老二,我们兰府向来诗礼传家,你媳妇儿本日酒气上头,确切闹得过了些,可我们家也没有男人打女人的端方!”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二太太却像是被二老爷又抬起来的巴掌吓住了,竟然白了脸,张着嘴,忘了哭。
二太太一听“休”这个字,骇得神采惨白,浑身像被抽了力量普通,瘫软在地。她身边的婆子费了浑身的劲儿,这才将她堪堪扶起。
“女人!老奴所说的古怪,这头一处,在二太太身上!”
且说二老爷因二太太这番行动,感觉愈发没脸,内心更是火起,抬起手就要再号召二太太一巴掌。
兰溪挑眉,见秦妈妈的行动,便知她定然有话要说,公然,秦妈妈走到她跟前,堪堪站定,便道,“女人,本日之事,有些古怪!”
二老爷听了这话,倒是愈发诚惶诚恐,“母亲那里的话?母亲是她的婆母,她本日失态,在母亲跟前撒泼,这般没有端方,天然该由母亲重罚,哪儿有悄悄放过的理?”
二房的人一走,老太太便摆动手道乏,其他几房人便也都见机地纷繁告别拜别。
秦妈妈则一起跟着兰溪进到屋里,末端,还亲身反手关上了房门,这才走到兰溪跟前。
二老爷闻言,难堪地放下高举的巴掌,讪讪道,“母亲,儿子这不是被这恶妻给气急了吗?儿子常日里也没动过她一手指头,哪儿晓得愈发惯地她不知天高地厚,本日竟然在母亲跟前撒泼,儿子……儿子真是没脸见母亲!”
待得人都走了,老太太便让宝瓶扶了,从速去了富妈妈房里。方才已经请了大夫来看过了,说是断了一根肋骨,扭伤了腰,背后也有几处伤害,虽无大碍,但富妈妈毕竟上了年纪,这伤好起来也不如年青人利索,需得好好将养,只怕是这个年也得躺在床上过了。
老太太倒是冷冷一哼道,“这些好听的话倒是不必再说了!今后,你房里的事儿,若非过分,我也不想插手过分,至于你这媳妇儿,我这老婆子也不敢等闲说个罚字,不然晓得的,说我是管束媳妇儿,不晓得的,又该给我安个偏疼的罪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