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闻这番话,倒是半晌无言,那目光未曾稍挪,定定望着三太太,像是要一起望到她心底,将她看破。好一会儿后,老太太终究移开了视野,嘴角噙起了一丝欢乐的笑痕,“你能想通,这很好!能想通,病,天然会好!”
“三嫂,这母亲都发了话了,你可不能吝啬了。不过这花腔倒是不能重了的,我看你这花腔新奇新奇,怕是三嫂房里藏着能人,不如也一并请了,给大嫂、二嫂和我一人画上一个,到时做了,一起穿了,类似却不似,那才妙呢。”四太太挽了三太太另一条胳膊,笑道。
“你故意了。”这本是常理,老太太遂只点了点头,并未推让。
说话间,大太太、二太太并四太太几人前后脚到了,一一朝着老太太请了安,方才站定,几民气头都是惊奇竟然在这儿瞧见了三太太,但都是各自把话在喉头囫囵着打了几转,却没有人开口。只是猜忌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兜绕在三太太身上,再一转,便落在了三太太本日的打扮上,那一件有些个与众分歧的毛坎肩落在几人眼里,四太太的眼睛便先一亮。
那话中深意,兰溪能听懂,三太太天然也能听懂,母女俩,不约而同,微微垂下了眼,那两扇眼睫毛,如同敛翅的胡蝶,将翼下的天下掩得密密实实,不容旁人窥测分毫。
到得松泉院,她们母女俩算是来得早的,宝瓶几个见几年没来给老太太请过安的三太太竟然呈现了,比当初见兰溪来存候还要震惊。只是这些个在老太太面前得用的,哪个内心没有两分红算?即便内心再多的惊奇,面上也没有显出半分来,兀自笑着,恭敬客气地将三太太母女俩迎入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