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比平常晚了些,张婆子问道:“今儿如何来得晚了?就是比来再忙,也不能担搁了用膳呀!可得保重身子。”陶氏的身材一向时好时坏,张婆子的担忧倒未几余。
“常武哥哥?”张婆子嘲笑道,还成心将哥哥二字叫得阴阳怪气,“我说怜雁女人,你真是好本领啊,这么快就和侯爷身边人给勾搭上了?我们这厨房,可真是容不下女人你了,如果哪日你给开了脸送到侯爷身边,咱还真得唤你声主子哟!”
张婆子讪讪的,没再多话。
怜雁并不想过量理睬她,只是她这般缠着,怜雁也干不了差事,她倒不感觉四喜是故意问这些,不过是小孩心性猎奇罢了,或者再多几分妒忌。
双彤讨了个败兴,正巧张婆子往里头走来,她们便散了。
“我有说要在这时候交代吗?可娘今儿都这么说了,可不就是让我歇了接办中馈的心机?她这是还想将来把爵位还给二房呢!当我看不出来?是,二嫂是另有弘哥儿,可既然爵位到了我们四房,就没有还归去的理!”
怜雁天然未几话,灵巧地捧上碗碟跟着秋霜朝正房去。
现在张婆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得刺耳,影响总归不小。
菜碗多了些,秋霜加上两个小丫环一趟拿不完,张婆子也就如平常那样出去顺手指几个丫环帮着送去。
连赵彦清都搬了出来,加上怜雁态度谦虚连声认错,张婆子总算没再难堪下去,骂了句“再有下次就把你打收回去”便放她走了。
“你总往爵位上想何为?这又干爵位甚么事?你如果有二嫂一半派头,娘也不会这般说!常说一家人一条心,为何你就恰好算计这算计那的!”
双彤年纪比四喜还小,才九岁,不过她是家生子,固然父母并非府中有头有脸的管事,但比她们这些从外边儿买来的身份要高一些,怜雁春秋大,同这些年纪小的丫环交集都未几,见双彤这般道,也只淡淡回了句:“mm谈笑了,我哪有阿谁本事。”便独自洗自个儿的菜。
话虽这么说,神采还是笑嘻嘻的,涓滴无歉疚之意。
常武的娘郑妈妈是正房的总管事妈妈,当时是老夫人亲身指下来的。陶氏用不了本身带来的妈妈,心中天然不快,只是碍于孝道,没法将郑妈妈换了罢了。因此陶氏的陪房们与郑妈妈打擂台也有好些年了。
不过幸亏再大的影响也不过是在不入等的丫环中,以怜雁的身份,现在还入不到大丫环的眼里,更别说主子们了。
怜雁转向她道:“本日是我进府以来第一回赶上他,何来熟悉之说?快去干差事吧,你不干我还得干。”
这话说得已极其刺耳,张婆子嗓门又大,厨房里的主子纷繁看过来,唯有四喜,趁着张婆子怒骂怜雁的空档,偷偷溜开了。
本日可巧指上了怜雁。
四喜还没说话,倒是一旁听到她们对话的双彤嘲笑道:“她都想着开脸去服侍侯爷,当然不会和一个小厮熟悉去!”
怜雁暗叹,难怪赵彦清都不进正房,就陶氏如许说二房说婆母的不是,换做是她也眼不见心不烦。
这般没心没肺的人,怜雁亦懒得计算,只道:“怪我自个儿忘了时候,只是你现在过来同我谈天,妈妈恐怕又要来骂你了,快去干差事吧。”
怜雁回到大厨房时,正巧张婆子冲着四喜劈脸怒骂。她暗叹,返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且说方才正房的三等丫环秋霜带着两个小丫头取午膳,张婆子便同她聊了几句。
莫要觉得去了正房便能见着侯爷夫人等主子,布菜摆箸之类的活儿自有正房里的丫环做,怜雁要做的,不过是将菜碟送到值班房罢了。
只是因着张婆子的话,厨房里的人看怜雁的目光毕竟分歧了些。本来因为她是侯爷点头进的府,又因怜雁那张脸稍出众了些,府中经常有人在背后群情她,只不过同侯爷没了后续,她又是最低等的灶下婢,传言便消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