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雁暗叹,难怪赵彦清都不进正房,就陶氏如许说二房说婆母的不是,换做是她也眼不见心不烦。
且说方才正房的三等丫环秋霜带着两个小丫头取午膳,张婆子便同她聊了几句。
“你占理?爹新丧,我们府也算内忧内乱,你却抓着鸡皮蒜毛的小事叫唤,就算你要主持中馈,也不是在这时候交代!”这是赵彦清的声音,怜雁听出来了,之前说话的,约莫便是陶氏。
现在张婆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得刺耳,影响总归不小。
怜雁转向她道:“本日是我进府以来第一回赶上他,何来熟悉之说?快去干差事吧,你不干我还得干。”
连赵彦清都搬了出来,加上怜雁态度谦虚连声认错,张婆子总算没再难堪下去,骂了句“再有下次就把你打收回去”便放她走了。
这时候比平常晚了些,张婆子问道:“今儿如何来得晚了?就是比来再忙,也不能担搁了用膳呀!可得保重身子。”陶氏的身材一向时好时坏,张婆子的担忧倒未几余。
倒是秋霜身边的小丫环春熙道:“敦睦甚么呀,吵得厉……”还未说完,就被秋霜瞪了一眼,忙闭了嘴。
只是今儿的不平常,便是赵彦清与陶氏的吵架声大了些,怜雁在值班房也听到了一二。
怜雁回到大厨房时,正巧张婆子冲着四喜劈脸怒骂。她暗叹,返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常武哥哥?”张婆子嘲笑道,还成心将哥哥二字叫得阴阳怪气,“我说怜雁女人,你真是好本领啊,这么快就和侯爷身边人给勾搭上了?我们这厨房,可真是容不下女人你了,如果哪日你给开了脸送到侯爷身边,咱还真得唤你声主子哟!”
约莫是被赵彦清的气势镇住,身后也没人追出来,屋里头还传来陶氏的低啜声。
怜雁并不想过量理睬她,只是她这般缠着,怜雁也干不了差事,她倒不感觉四喜是故意问这些,不过是小孩心性猎奇罢了,或者再多几分妒忌。
怜雁只当没闻张扬婆子后半句开脸送侯爷这话,笑道:“妈妈您曲解了,您也晓得,我与幼弟是侯爷回府之时在路边从媒婆子手中救出来的,那经常武哥哥帮了我们很多,我如果碰上他都假装没瞥见,岂不是成白眼狼了?我如何说也不能给咱厨房里的丢脸。妈妈您别气了,下回我必然重视,断不会再担搁差事了。”
秋霜笑笑,没答话。
本日可巧指上了怜雁。
四喜还没说话,倒是一旁听到她们对话的双彤嘲笑道:“她都想着开脸去服侍侯爷,当然不会和一个小厮熟悉去!”
“你总往爵位上想何为?这又干爵位甚么事?你如果有二嫂一半派头,娘也不会这般说!常说一家人一条心,为何你就恰好算计这算计那的!”
“袭爵的是你,我就是正儿八经的侯夫人!凭甚么还是让二嫂主持中馈?当家主母的如何着也是轮上我了,给一寡嫂是个甚么事理!你倒好,反来骂我在理取闹,我如何就在理了?”
怜雁唯有苦笑,她走上前恭敬地朝张婆子屈膝一礼,道:“妈妈您这是甚么话?这叫我如何度日?方才我略不足暇,便去幼弟处瞧了瞧他,本觉得摆布不过一刻钟,不会担搁差事,谁知返来时碰上了常武哥哥,便闲谈了几句,是我的不是,我知错了,断不会再有下次,妈妈您别活力。”
现在怜雁提及常武,张婆子天然不快。
“我如何就没一条心了?我如果没有一条心,我会去求着我爹,求着贵妃娘娘帮手?要不是我们陶家,你觉得你另有这个爵位吗!别说是降公为侯,你就是一个伯爷也捞不着!你看看林家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