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为了这个,赵彦清感觉好笑,“回不去就在外头呆一宿,跟着我何为?”
可倘若不是浅显丫环,她又能是谁?赵彦清冷声问道:“你从那里听来这些?巫蛊案的端倪、我的兵权,你一个丫环,从那里听来的这些?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是林府的家生子?”从路旁带返来的人,总归在身份上可疑了些。
可赵彦清毕竟没有,而是上缴了兵权,回到京都,回到天子眼皮子底下。是以赵家安然无恙,林家满门被诛。
许是因为掉了几滴泪,怜雁心有所触,又加上赵彦清此番态度亲和,她一时没忍住,脱口问道:“侯爷当初为何不相帮林家,不帮衬太子?太子巫蛊案本就端倪很多,赵家与林家又是通家之好,侯爷当时兵权在握,为何不相帮?”
赵彦清默了很久,方轻声一叹,“起来吧。”
怜雁仿佛又看到了数月前的那场大难,那场将她从云上砸到灰尘里的大难,原觉得的喜信转眼化为墓茔,再回身便是将最后的希冀蚀尽的漫天火光,那是一场恶梦,一场醒不了的恶梦,无助茫然、不甘与恨意再次囊括而来,使得她说到最后变成了诘责。
只是他这般宽宏,是否是因为对林家有愧?太子巫蛊案事发后,安国公病倒,林家被诛,当初赵府能被保下,陶家的帮扶是一个启事,但更首要的,还是因为赵家明哲保身,安国公病倒后便闭门谢客,死力与太子一党抛清干系。
怜雁烦恼地咬咬下唇,自发地跪下身来,石板上沁人的寒意透过膝盖向上伸展,叫人遍体生寒。
她悄悄吸了口气,定了定神,道:“侯爷这话甚么意义?奴婢的身契在,不是林家的家生子还会是谁?若问我从那里听来,贩子上道这些人的很多,我父母,我主子都因这巫蛊案丧命了,我探听这些又有何错?”
她的话语,她的举止,仿佛都不是浅显丫环能够对比的。
再者,她本来时候算得很好,若非赶上了赵彦清,怎会错过下钥的时候?
怜雁心下一紧,果然是太打动了呢,如果以露了马脚,她和潜生都没法活了。
赵彦清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怎的他不管她,就成狼心狗肺了?原想不睬会她独自走开,却在瞥见她尚挂在眼角的泪珠时又感觉于心不忍,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比本身都要小将近十年吧?他还同她计算甚么?
怜雁一噎,确切,他没任务要帮她的,想来在他看来同她这个不入等的丫环说几句话已是恩赐了,还管她回不回得去?但是秋夜寒气重,在外头呆上一宿还不冻出病来?
说来也好笑,如许的话白日里还是怜雁对赵彦清说的,现在他便还了归去,也不知是老天在作弄她还是赵彦清在作弄她。
话说得大逆不道些,在赵彦清归家前,他在边关兵权在握,若要极力保太子,与林家里应外合,并非不成……
在赵彦清的身影将近消逝在转角时,怜雁俄然警省过来,她是在同住的丫环们都睡下后偷偷出来的,本就较晚了,现下同赵彦清这么一担搁,各处院落的大门都下钥了!她该如何归去?总不能在这湖边睡吧?
怜雁心下焦急,也未多想,便急仓促朝赵彦清追去。
说完后她就恨不得扇本身一耳光,果然是因为触及那不成告人的奥妙而慌乱得乱了方寸吗?竟道出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来。安国公新丧是没错,可谁会偷摸着掩人耳目地到这处所来烧纸钱?何况赵彦清也不是不晓得,她进府才三个月,同安国公底子没甚么交集。
如许一狐疑,赵彦清便回想起前几次见她的景象,在他影象里,算上此次,前后不过三次,但仿佛每一次都能给他与旁的主子分歧的感受,他对主子向来不上心,却唯独记着了她,她这张脸,她这个名字,而启事不过是她过分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