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苹便道:“另有两个媳妇婆子,一个郑大爷家的,一个是霍三爷家的,为人都老成的很。哥儿这一起换洗,都可由她们打理。”
周夫人便道:“他们四个既为伉俪,脱了我们的眼儿,必定是要腻在一起的,哥儿年纪小,本来不通这些人事,没的教坏了他。再细心想想,另派了人去吧。”
明月昨儿还考虑此事,眼下正中下怀,不觉笑承诺了,便退去了一边。周夫人又看了巧儿道:“哥儿家中比来可好?”
周福襄虽自认不是迷恋功名之徒,但是读书日久,兼之幼年得才,不免有些不羁。何况那日与同窗朋友周游,世人说到科举不公之事,他便存了一份心机,立意要在考场上比个高低,一扬文人志气。不料周老爷本日竟很有几分让他放弃招考的动机,胸中不觉愁闷。
周夫人忽的笑道:“这倒不当。”
周夫人摇了头道:“不是如许的话,他那边三四亩地不是今儿才有的,平常也没说叫他归去帮手过,至于刘姥姥那儿,起初来的时候看着身子骨还结实的很,不像年老体衰的人,也没有叫他照顾的事理。你先别与他说这些,不是要去叫明月来么,就顺道把哥儿一块叫来,只说我让他带些东西归去给姥姥。”
周福襄与巧儿皆是不解,便笑了道:“不知父亲有何叮嘱?”
青苹目睹无计可施,无法点了头,自去旭辉庭找了明月和巧儿。因有外人在侧,青苹不便于巧儿多言,只一心想着待会子如何帮她脱了这差事才好。
周老爷起家拍了拍周福襄的肩膀,遐想那日孟廷芳之言,似是欣喜又似是感慨,怅惘笑叹道:“我周或人平生鄙人,年至不惑才得了你这么一个独子,小时候你过关煞、花苗,几近没让我和你母亲急死。交六岁时,才请了先生教你认字号儿,写顺朱儿。可喜你是争气的人,到底为祖上添了光荣。此次乡试我本不欲你去参考,一则路远,二则,便是如孟相公所言,城中动乱,只怕殃及无辜。只是这邻里四周都看着我们家,我不好把你藏掖起来,既然你说课业复习也有限,那么这一回只当是出去散散心吧。若要考功名,还须再等个三五年。”
青苹难堪似的笑道:“这可如何好,哥儿的乳母邓妈妈前儿刚染了风寒,怕过继给哥儿,一早回家疗养去了。别个又都年青不知秘闻,不如这根生野生的人细心。”
青苹忙道:“那里不当,太太请说。”
周夫人更加喜好,便道:“我想既然别人都不放心,倒不如你跟了哥儿去吧,再带上哥儿房中的明月,她也是个老成慎重的孩子,素昔有她在我对哥儿那边不知省了多少心机呢。我这里虽说离了你,一时半会必定补救不当,但只要哥儿那边好,我也就满足了。你看,如许使不使得?”
周夫人闻谈笑道:“方才青苹也这么和我说的,我才说了不信,你又来哄我。你姥姥那儿如何就不好说了,你若不好说,我叫人去和她说也是一样。如果担忧田亩农桑,我们庄子上闲杂的人倒是有两个,叫他们去给你们家帮手也是使得的,哥儿另有甚么不当?”(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巧儿想到避居乡间的和果二位亲王,猜想那日孟廷芳所言非虚,只不好与周福襄明说,因而低声道:“先皇福泽绵祚,当今身居储位多年,即位亦有五载,算来只怕比我们老爷的年事还要大一些。又多闻说勤鼓励政,天下之大不能一眼望之,天下之事亦是一言难尽,若说是是以受累,身子不好倒也在道理当中,若说城中变动,倒是一定了。”
周夫人笑道:“你想的很好,只是钥匙不要放在你那边了,交给丹阳罢了,这里我另有事情分摊你呢。哥儿出去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我想你一贯照顾的细心,不如叫你和我们青苹一块儿去,路上搭伴既能照顾大爷也相互有个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