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苹便道:“另有两个媳妇婆子,一个郑大爷家的,一个是霍三爷家的,为人都老成的很。哥儿这一起换洗,都可由她们打理。”
巧儿一笑,不置可否,仍与他回到洗绿亭,每日只以读书为要。光阴如白驹过隙,不日就到了八月初,周夫人因从周老爷那边听了些言语,心中牵挂不舍,亲身带了人来替周福襄办理衣帽、铺盖、吃食等物,又将了局的考蓝、号帘都备下了。一时问道外头派的都有谁跟着周福襄去的,青苹笑回道:“派的两个长随,两个小厮,并两个媳妇婆子。”
明月忙道:“安排妥了,哥儿走后,每日我们只在屋里做活,如有去各房寻姐妹玩耍的,便事前说一声,以防找不到人。至晚待郭大娘巡查以后,就将院门关上,钥匙仍放在我这里,早早让她们睡了,免得人说大爷不在屋里就翻了天,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青苹忙道:“那里不当,太太请说。”
巧儿想到避居乡间的和果二位亲王,猜想那日孟廷芳所言非虚,只不好与周福襄明说,因而低声道:“先皇福泽绵祚,当今身居储位多年,即位亦有五载,算来只怕比我们老爷的年事还要大一些。又多闻说勤鼓励政,天下之大不能一眼望之,天下之事亦是一言难尽,若说是是以受累,身子不好倒也在道理当中,若说城中变动,倒是一定了。”
周福襄虽自认不是迷恋功名之徒,但是读书日久,兼之幼年得才,不免有些不羁。何况那日与同窗朋友周游,世人说到科举不公之事,他便存了一份心机,立意要在考场上比个高低,一扬文人志气。不料周老爷本日竟很有几分让他放弃招考的动机,胸中不觉愁闷。
巧儿笑道:“家中都好。”
巧儿点了头说是,周夫人便笑了笑,招手唤他近前,摩挲着他的额面笑道:“好孩子,方才我说给你姥姥送东西的话原是骗你来的,怕说了实话,哥儿就不当真读书,必是要跟过来的。现在既然你在,我就跟你说了吧,叫你来是看你和哥儿情同手足,你又幼年慎重,和我那孩子一样招民气疼,便想不如你伴着哥儿一块儿赴京赶考去。路上我叮嘱她们把你当作哥儿一样对待,你每日只需与哥儿读誊写字就成,你瞧着行不可?”
周夫人笑道:“没有别的,只问你一句,巧哥儿如何不跟着去?”
一时到了周夫人门前,三人前掉队去,周夫人笑问了明月几句众丫环们可好,有没有偷嘴等话,便将话锋一转,轻描淡写道:“叫你来不为别的,只看你是个知规知矩的孩子,在事情上夙来留意,哥儿克日赶考,怕是要远行一阵子了,你们那房里可都安排妥了?”
周福襄沉默黯然,巧儿亦是不便言语,屋子里一时喧闹下来。书房外蝉鸣聒噪,修竹绿浓,慢将斜影洒落在窗纱上,庞杂如心境。
周夫人闻谈笑道:“方才青苹也这么和我说的,我才说了不信,你又来哄我。你姥姥那儿如何就不好说了,你若不好说,我叫人去和她说也是一样。如果担忧田亩农桑,我们庄子上闲杂的人倒是有两个,叫他们去给你们家帮手也是使得的,哥儿另有甚么不当?”(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周夫人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层次清楚,又是爱又是疼,拉了青苹的手拍了拍笑道:“好孩子,难为你替我想的如许全面,比当日的蜜桔又强了一些。实在我内心有些话,只怕说了你不肯,竟一向未曾提起过。”
周夫人笑道:“你想的很好,只是钥匙不要放在你那边了,交给丹阳罢了,这里我另有事情分摊你呢。哥儿出去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我想你一贯照顾的细心,不如叫你和我们青苹一块儿去,路上搭伴既能照顾大爷也相互有个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