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常言道背篼里头摇锣鼓,自有乱想(响)的人,见得人说贾府赏格万两找玉子,都言他们家还藏着好大的财产。旁人听了一笑也就罢了,间或羡慕几次,唯有王仁心机又起,更加果断了巧姐儿与贾琏那边实在另有很多银两的动机,考虑找个日子归去瞧一瞧再探口风才是。
这里和尚因为和宝玉把话说开,宝玉的风景便不似以往,也反面丫环小厮们闹了,也不大理睬宝钗和袭人,日里夜里尽管本身呆坐着,偶尔别人说你看书罢,他便看书,说你用饭罢,他便用饭。如果跟他端庄说话,他便满口胡言,直道一子削发,七祖升天。王夫人听到那边,不觉悲伤起来,说:“我们的家运如何好,一个四丫头口口声声要削发,现在又添出一个来了.我如许个日子过他做甚么!”说着,大哭起来。
贾琏也感慨一回,欲要接了王仁来照顾,巧姐忙正色道:“父亲若当真要娘舅来,那么我也只好跟着四姑姑削发去了,也强如落到贼人手里。”
宝钗走到跟前,见凤姐已经停床,也忍不住拭泪不已,宝玉更是拉着贾琏的手大哭起来,贾琏也重新抽泣。平儿等因见无人安慰,只得含悲上来劝止了,世人都哀思不止。贾琏此时手足无措,叫人传了赖大来,叫他办理丧事.本身回了然贾政去,然后行事.但是手头不济,诸事宽裕,又想起凤姐平日来的好处,更加悲哭不已,又见巧姐哭的死去活来,更加悲伤。哭到天明,马上打发人去请他大舅子王仁过来。
王仁嘲笑了一回,不免羞恼道:“外甥女儿从那里听来这些混账话,我们王家是那样穷酸的么?何必到你们贾府,凑趣着嫁出门的女人讨便宜?再说了,你的东西还少么!”
贾琏道:“夫人那边已经传闻了,亦是惊在床上不能理事,侄儿故来回太太一声,侄儿必得就去才好。侄儿家里倒没有甚么事,秋桐是每天哭着喊着不肯意在这里,侄儿叫了他娘家的人来领了去了,倒省了平儿好些气。虽是巧姐没人照顾,还亏平儿的心不很坏.姐儿内心也明白,只是性气比他娘还刚硬些,只求太太经常管束管束他。”
贾琏在外头只忙着弄银钱利用,外头的大事叫赖大办了,里头也要用好些钱,一时实在不能筹措,并不晓得巧姐儿与王仁吵嘴的事情。再说凤姐停了六七天,尚未送殡,中间又异化了很多是非。这里惜春哭喊着要削发去,那边宝玉随身带着的玉儿也不知如何丧失了,闹得失心疯一样,急的阖府高低都找寻去了,谁知前面来了个和尚,自言捡到了那玉,非要拿一万两赏银方交还返来。不幸偌大的一个荣国府,抄家以后该有的宝贝皆被抄寻走,连个影儿都没见到,那里又能翻找出一万两赏银来。
贾琏本与王仁不睦,见他说些混帐话,知他不懂的甚么,也不大理他。
贾琏承诺了"是",这才出来叫了众家人来交代清楚,写了书,清算了行装,平儿等不免丁宁了好些话。巧姐因为守灵,连着七日未曾分开灵堂,现在正在屋子里小憩,青儿原是要回家去,平儿道巧姐儿正自伤怀,故而多留她几日,与巧姐儿作伴。这会子传闻贾琏要扶柩远行,巧姐忙忙的就带了青儿和小红等人过来,惨伤的不得了。
王仁道:“你也如许说。我闻声老太太又给了好些东西,你该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