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说得是,倒是我暴躁了。”她唇边笑意微微,忽又看向画扇,道:“表妹,你这新收的丫环倒是衷心护主,比起畴前的兰芝的确聪明很多。”
宫人都退下后,他便躬身走了出来。
天气一点点暗沉下来。紫色的宫灯摇摆昏黄,一点点洒落宫墙碧瓦,青石铺就的地板雕镂粼粼,即使都丽堂皇却又不免失了几分娟秀灵气,漫出些微萧索的沉寂。
她眸子微沉,内心划过一丝奇特的情感。
“如此便是最好。”她驯良道:“长宁侯府是勋贵之家,便是一个丫环,也得知礼懂礼,方才不会被人笑话。”
容莹呼吸微滞,叶轻歌的话说得很明白。画扇是她的丫环,即便犯了甚么错也只要她这个主子的才气奖惩。并且画扇不是长宁侯府的家生子,即便是长宁侯也不无能与画扇的去留。
嘉和帝站在原地,眼神悠远。
容莹气得倒抽一口寒气,满目阴霾而仇恨,长长的指甲掐入了手心,疼得流血,却还是压抑不住胸腔里那股翻涌的肝火。
容莹有些不测于叶轻歌的安静。
他语气懒惰,听起来非常漫不经心,董朝恩却不敢粗心。他深知面前这少年帝君的深沉和铁血手腕,越是表示得云淡风简便越是通俗难测。
提起阿谁名字,董朝恩清楚感遭到这位年青的帝王语气微微有几分窜改,似风平浪静的海面,底下澎湃着翻滚的浪花。
叶轻歌坐在马车里没动,语气还是暖和。
画扇面色微冷,放在身侧的手指也垂垂收紧。
叶轻歌没说话。
“启禀皇上,晋王并无非常。”
明天女主就回家了,嗯,表焦急,渐渐来。
容昭懒洋洋的看了画扇一眼,回身翩然上马,往城内而去。
董朝恩将头埋得更低,语气恭谨而畏敬。
叶轻歌却在此时开口了,语气还是沉寂文雅。
“朕传闻当年叶轻歌的母亲和我们宫中的茗太妃但是并称都城双姝,都是绝色美人,只可惜那叶江氏红颜薄命,膝下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也不知生得甚么模样?”
嘉和帝负手而立,淡淡打断他的话,神情看不出任何不悦或者其他情感。
他眼睫低垂,声音略带几分意味不明的味道。
“清妃禁足也够久了,是该早些放出来。明日叶轻歌进宫只怕是得问起她,好歹是父皇临终前定的未来世子妃,总不好让她第一次进宫便没了脸面。”他顿了顿,眼神顷刻飘过深沉的幽光,“你去给皇后说一声,就说是朕的意义,解了清妃的禁足。”
“画扇是草泽出身,不懂端方,若对表姐有所冲犯,还望表姐包涵,莫要与之计算。待归去后我禀明父亲,定会好好教诲她。”
“老奴拜见皇上。”
这宫里看着豪华,实际上也就是天下上最肮脏的处所,甚么肮脏卑鄙的事都有。
这个表妹自小就沉默寡言性子荏弱,如果换做畴前,听了她这番话,指不定早就悲伤欲哭楚楚哀怜了。不过三年不见,不成想倒是在那庵堂里熬炼出一腔哑忍刚毅的心性来。
“是。”
容莹这话固然大要上说得客气,实际上却暗含讽刺轻视。聪明,不过就是说她不知天高地厚胆敢经验公主的丫环罢了。
如果平常,一个叶轻歌,她能够等闲的拿捏在手中。而本日不太短短几句话的比武,她却连连得胜。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他喃喃了一句,嘴角勾起诡谲的弧度,“父皇贤明。”
嘉和帝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何时与清妃攀上友情了?”
“皇叔有甚么反应?”
“容昭呢?现在返来了吗?”
身为天子近身内侍,很多事情他天然比外人清楚很多。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