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季映兰母女得了个打败仗,心中是利落非常,两母女窝在一张床榻上,令香草端了小几子在床榻上放着,又盛了几盘子蜜饯儿、糕点、香果一类吃食堆在小几子上,将季海棠本日那不幸劲儿拿出来讽刺。
季飞云把嘴儿嘟着,嚷嚷道:“儿不是怂包,是猫喵要抓儿。”
母女俩一愣,这是要赶人?清心斋乃是季家的礼佛院子,因着老夫人尚佛,便劈出一间院子用来礼佛,常日里就两位婢女在内里燃着香,虽说不上累,但明显极其冷僻。
季嘉文也见不得男娃娇气,命人抱了季飞云和小奶猫一道儿去季海棠那处玩耍,是要磨掉季飞云的娇气。
沈清梅嗤嗤一笑:“二娘子,你却还敢去求阿郎,莫不是真当阿郎不知那些事儿是谁算计的?他立在厅中,但是看在这婢女的面子上?!他是心疼你,给你留了脸面,你如何连这点事也不懂!”
郑月也坐在门口抽泣,几个婢女在屋里翻找着郑月的衣裳,要打了包裹将她架到清心斋去。
季嘉文站在案几前沉默了一会儿,毕竟是叹了一口气:“给她找个驰名誉的婆子教养,凡事给她留些颜面。”
季嘉文自办公返来,便带了一窝子小奶猫,让人端去给季海棠,季飞云伸着脖子看了看那一窝子小奶猫,恍惚记起那东西要抓人,就瘪着嘴要哭又不敢哭的模样。
季嘉文未进门去探季映兰,只领着沈清梅回了春辉院。
屋中翻箱倒柜身影刷刷响,婢女们相互群情哪个是该打包的,郑月又坐在门口哇哇哭着,季映兰像是俄然被人抽了主心骨,一腔子寒气卡在腔子里,仿佛房屋倒置,想她挤压过来,她耐不住这伤痛,扑在地上呜呜地哭,这哭才撕了心肺似的......
待季飞云才被抱走,季嘉文就问沈清梅:“五郎被猫抓伤那事儿,到底是如何回事?”
恰是说到欢实处,香草就仓促跑了出去,说是季嘉文伉俪来了,几人赶紧清算不成体统的案几子,手上还没弄完,青玉已经打帘子迎进了沈清梅。
郑月嚎啕大哭起来,沈清梅又仓猝安抚气急的季嘉文,季映兰在门内瞧见这副场景,真是没抗住就瘫坐了下去,看着季嘉文的神采,方才明白她的父亲是真对她绝望了......张了张嘴,不敢出去帮着郑月说一句话儿。
沈清梅果然不再多说,敛了裙裾跟他朝横月院去。
季嘉文听了这来龙去脉,心中了然,启口骂道:“他们是仗着找不到证据,才做下这些混账事!”
季映兰被沈清梅一顿训,脚下发软,搭着香草臂膀去看郑月。
她忙说:“大娘子吃了亏,我们好生弥补便是,这二娘子身材也未好,现在去措置倒分歧适。”
季嘉文骂道:“你算算你这一起,算计了多少人,我若不是看在二娘子的面子上,哪有你一条贱命!二娘子让你教成甚么模样,那等阴狠暴虐,起了害姊妹的心机,这是要坏了季家家声!”这头骂了,又感觉实在是多费了唇舌,转头叮咛道:“不去就令人拖去!”
沈清梅脸上发干,低声辩驳道:“我如何教养,她又不是两三岁的孩子,何夫人不也是十六七岁过继在阿家名下的么,这会子却又是如何待阿家的?”
沈清梅抱着季飞云哄道:“看看,你那里还像个男人汉,就是个小怂包。”
季映兰身子一抖,颤颤巍巍指着门外,一腔子哭意:“可...可她还伤着呢。”
这本是商讨着替人养,她如何能够劳那样大的心力?
季嘉文想起季海棠那担惊受怕的模样,恰是不管如何也得让季海棠那头心平一些,不然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忒偏疼了些,掀着嘴皮子嘲笑道:“放过~那二娘子落水又是如何回事?纵使海棠是个混闹的人,待几位mm倒是极好,这几年来从未出过刻薄刻薄之事,便是猫抓之罪,她也肯替二娘子顶下来。诚想着二娘子吃了苦头,想要回补些,可这般看来他们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犯,是我放纵了她,不知恭敬长姐,不识大抵,手腕下作,可爱我还让她做了个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