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嘉文摆出惯常的峻厉姿势,怒斥道:“成日里闹着吃,也就是你大姐姐如许宠着你!”
次日谢靖就因授衣假将止,和老太太他们来道别,被老太太留着用了饭才御马而去。
季海棠是又被他气着了,听他如许明显白白揭出来,像是藏在柜子里的小野猫被人抱了出来,心中更气得吱吱哇哇叫喊,听他这“美意”,还不得不给他伸谢,在万般无法之下还磨磨蹭蹭道了谢才走。
季海棠面上一怔,忽地一蜷手指,收回了拳头,冷盈盈道:“担搁了谢六叔两个时候,海棠就此辞职。”
在院子里胡跑的季飞云瞥见谢靖来了,乖乖上去施礼,让谢靖给一把抱在臂弯里坐着,乐得季飞云咯咯直笑。
浊音在一旁也有些难堪,俯身去季海棠耳边道:“不如我们回了。”
谢靖:“那你要如何办。”
谢靖似有所思,点头说:“还怕她不喜好小娃娃。”
季海棠看着那小山似的锦盒,想起了那张名单,就说:“另有人要来送,儿那里用得完,母亲帮着分下去或存着都好。”
这话搁出来,魏举人面子上也过不去了,起家朝沈清梅和季海棠揖礼,季海棠亦是仓猝侧了身说:“您是举人,我没有功名小娘子受了您的礼岂不是要让人告到官府去,再让人怪个手腕下作,仗势欺人?”
季飞云一派老成地朝季嘉文行了礼就觉得他回身季嘉文就看不见了似的,老成慎重被踢到天涯去,尽管屁滚尿流地朝屋里跑,这傻样儿是逗得季嘉文和谢靖哈哈大笑。
季嘉文未曾多想,照实了说:“她性子娇,待几位姊妹倒是极好,成日里给几位小娘子总发髻,给五郎解九连环,闹得几个小娃娃恨不得住到她院子里去。”说罢,又笑了起来。
谢靖也凝眉:“这事是那婢女暗里同我说的,想必也是怕你们晓得了,依着我看老夫人是个要强的,这事儿也别摊开来。”
她未几言,立即领着海棠和赵嬷嬷朝外走,谢靖起家跟了她两步,笑道:“你活力甚么,我应不下你这整件事儿,只能应一半儿。”
季海棠早知季嘉文来岁调不回长安,而季吴氏的病又是拖出来的,等不得季嘉文回长安再找名医治,因此来求谢靖,却不知谢靖拿住这话问了她一圈儿,她只得说:“海棠看祖母克日更加咳嗽,又听她贴身婢女提及请了很多大夫也没治好,就怕祖母得了这咳疾越拖越重。”
季嘉文伸手去接季飞云下来:“去找你阿娘。”
谢靖望着门外偶然似的说:“大娘子讨小娃娃欢乐。”
季嘉文是个孝子,听着夙来信赖的谢靖又说得轻巧,那里还想那么多,只让人去取笔墨来修书一封交给谢靖带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