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挂念着这事儿!
季海棠笑眯眯应下,抱了猫儿坐在榻上吃茶。
婢女道:“清算了的,每日里都要清理。”
四娘子却另有些不收情意,再接再厉道:“这几日阿姐不在,迎春也过来养这猫儿,只是同这只投缘,才多说了几句。”说罢,又坐在季海棠身侧笑道:“往昔大姐姐最疼迎春,故而迎春未曾多想,才敢开口讨。”
四娘子心中迷恋这圆头猫儿,眸子儿一转,就抱着那黑猫上前来不幸巴巴地说:“那迎春能挑这只猫儿么?”说着,将手里的猫儿朝前送了送。
二人告别以后,被一家人送出门口,临到上马车,季海棠护着谢靖先上去,谢靖脚下微微踉跄,扶上车门立了一会儿才登上车去。
季海棠也从速告别他们,登上马车,一进马车,就瞧谢靖已经倚在车壁上养神,心中虽恨他不知节制,但不好跟个醉鬼算账,便伸手理了理他的衣裳。
季海棠原是怕他醉酒跌倒,现在却见此人行动妥当,行走生风,倒比她还要复苏百倍,顿时心头更冒火,冲上去就朝他背后一阵乱捶,骂道:“叫你唬人!叫你唬人!”
谢老太太摆了摆手,撑动手畔的案几子起来,李姑姑上前扶着谢老太太朝屋里去,婢女只远远儿闻声一句:“都是谢家的子孙~”
季海棠点了点头,才伸手抱了那只黑猫在怀里揉。
季海棠将沈清梅的话一一记在心底。
季海棠怕他今儿真醉在这儿,须知第一次回门是不能过夜的,便哄着谢靖从速拜别。
谢芸娘扑出来,抱着季海棠的腿儿问道:“甚么羞死了?!芸娘瞥见爹抱你了,爹也抱我的,我不羞,你别羞!”
季海棠“哎呀”一声,捂着脸跑了。
却说那婢女回了谢老太太那儿,正逢谢老太太手里数着檀木佛珠听人念佛,便不敢滋扰,只退在一旁等人念完了才回禀道:“六郎君和六少夫人非常恩爱呢,方才奴出门正遇见六郎君抱着六少夫人进院子,啧啧啧,真是捧在手心儿里的宝贝!”
一旁的李姑姑也笑说:“这如何能说是多事,若您不伸手管管他们,谁来管?您是仁善!”
沈清梅也看不惯季迎春这削尖了脑袋的性子,跟着说:“你长姐给你指了出来,你便要真的去改,今后再不准出这些弊端,白让人笑话!”
季海棠自结婚当日里被他弄狠了,这两夜全装疼,不让他碰那儿,算是拘束了他,且本日他随她回娘家,又到处替她考虑,现在她是再舍不得说疼来拒他,便低低“嗯”了一声:“不疼了。”
二人如许快步走过一段,到了捧月院门口,谢靖伸手横抱着她朝院子里走,笑骂道:“你跑哪儿去?守固抱你归去!”
沈清梅看她体贴猫儿,免不了是心中泛动,天然欢畅,携了她进屋里,说:“待会儿你归去,就让人给你装归去。”
马车到了谢府,季海棠先下去,要伸手来接谢靖,却间谢靖扒开她的手稳稳铛铛得跳下来,又不理睬她地朝府中去。
季嘉文亦不再劝,只令人取饭给谢靖,谢靖吃过一些,脸上更加显出疲惫之色来。
季海棠心头略有不爽,笑了一笑,却说:“这只能够给你,总归你姐夫送了也不止一只,只是你这讨玩意儿的弊端得改了!”
季迎春脸上立时挂不住,但她夙来是奉迎季海棠,现在也不敢装不幸,只乖乖说:“大姐姐说得是。”
季海棠倒没想到四娘子长了些年事,可这讨物件儿的弊端还没改,何况这黑猫是谢靖送的,他们也早该探听到了,可惜她方才话里另有提示之意,因而心中略有不喜,只呵呵干笑一声,不做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