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金月盏,芙蓉簟,为甚么只要海棠的簟子上有海棠花儿?我的莫非不该有玉兰么?”
季海棠在一头不作声儿,只似笑非笑瞧着季映兰,柳氏是个没主张的,任由两个孩子捏扁搓圆,三娘四娘年纪小,不知事儿,这季映兰也惯会使手腕,撺掇两个小娘子来,本身本着送汤水来的理儿,把本身身上摘得干清干净。
“您生得素净斑斓,万不成用这些白玉一类,我们是大户人家,不兴小家碧玉,还是要光彩照人。”
没过两日沈清梅派人请她去春辉院,说是点金坊的老板娘来了,要让她去遴选头面的款式。
“挑了两个婢子给你,你看看可对劲?”沈清梅拉着海棠的手,跪坐在上首。
“瞎扯甚么!”郑月吓了一大跳,满脸惊惧喝了季映兰一声:“哪个碎嘴子在你面前嚼的舌根子!”
郑月一怔,伸手摸了摸季映兰的额头:“你如何了?魔怔了不成?”
不一会儿几位娘子就回了院子,三娘子四娘子都扑进柳氏的怀里,亲亲热热叫着姨娘,季映兰脸上有些尴尬,只唤了句“阿月”。
四娘子头儿甩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抢,大姐姐的,迎春不抢!”
沈清梅有些蹙眉,今儿除了海棠也没找几个娘子过来,就是怕这只给海棠添头面伤了几位娘子的心,几位娘子这几日也都识相,不来乱蹦跶,这如何俄然就来了?
四娘子扬了扬嘴角,天真仰着脑袋笑弯着眼角:“是么?谢过母亲了。”
海棠欠身作揖:“劳烦阿娘。”
四娘子抓着海棠的手臂率先撒娇:“好,当然好。”
海棠拿着画面子和沈清梅一张张看。
她本生得美艳,虽未到时候,可亦不能用太刺眼儿的金饰,不然就真的艳俗,但也不能太高雅素净,不然与她不相合适,遂点了张翡翠画面:“这几样可有鸡血玉的?”
柳氏和郑月在厅内瞧内里新送来的花腔子,一把把团扇上仕女们着着各色采衣,两人正看得别致。
海棠这随随便便问了一圈儿上一世都清楚的事儿,模样做足就停下,令浊音将两个婢子带下去熟谙一下这院子里的事儿。
季映兰点头:“海棠走针走得好,连吴先生也夸了她,她不过是看过几件绣品,本身研磨出来些点子。”说到此处,她嘴里略微一干:“吴先生向来也没夸过人,连我也没有。”
选头面?女人和女人如何样才气谈到一块儿去?选头面、选布帛、选胭脂水粉!只要在一起做这些,那就算是有深仇大恨,也给磨平了。
她又收回神采,仿佛不熟谙二人似的,朝沈清梅笑道:“好,您挑的婢子,儿又如何会不满?”
海棠坐在案几前,老板娘伸手捧来了一踏叠纸,挨个儿展开,叠纸上面满是那些金饰的画样,金金银银,翡翠白玉,是看得人目炫狼籍。
郑月听了明白,伸手捏了捏季映兰的手掌,沉默了一会儿:“是奴的错,身份卑贱,害了你跟着刻苦。”
季映兰也拉扯了一下嘴角,跟着拥戴了两句。
海棠:“不必了,就做几朵珍珠花儿,同几位mm一样。”
柳氏性子荏弱,也不大拘着两个女儿,只是嘴里叮嘱不要惹事,才跟着他们一块儿去提漆盒,顺道要去看望海棠。
嫡庶一碗水本就端不平,让几位娘子一搞,如许放不平倒像是她凑趣嫡女,欺负庶女似的,沈清梅心头冷盈盈一笑,眼角悄悄一拉,面上却也驯良:“姑母要来,就给大娘子多打一副头面,再给你们几个挑几样合适的。”
老板娘伸头一看:“...有,您还是第一个要鸡血玉的,想必做出来很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