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景象,心头闷火更盛,摆手让小丫头出去,沉上面孔冷声道:“你来做甚么?”
话才落,金丽已经噔噔几步跑下台阶,对余氏和李岚藻笑道:“大嫂长得可真都雅。”
“瞧大嫂这话说的,谁又情愿计算呢。”
人道贺酒不醉,伯醇因心中不快,敬酒时候分毫不拒,一人几近喝了一瓶的酒。又有他的姐夫谭汝霖,迩来诸事缠身,恰是抽刀断水水更愁的时候,亦来了酒兴,倒比伯醇喝得还多。
但是这时候说这类话已经为时已晚,过未几时候,外头就来听差回道:“太太,姑奶奶,老爷叫小的喊你们出去呢,迎亲的车就快到门外了。”
余氏何尝不肯意他们早生贵子,但想到宗子对于婚事的架空,她多少有些迟疑。
又有彩珠捧上茶来,由新妇敬给公婆,余氏和李岚峰各自接过茶,喝罢一口,余氏便从手袋里抽出一个红纸包,塞给曼之。
仲清才要计算,视野绝顶婚车已经模糊约约开动过来了,中间金丽甩着水红绸帕子,已然喝彩起来:“车来啦,车来啦,二姐姐,你快看!”
“我来……睡觉啊,还能做甚么?”谭汝霖嘻嘻的傻笑,较着是醉得胡涂了。
金丽早就等着见新娘了,比及新人下车,她跐溜就矮着身子窜到了人群前头去,正与伯醇和曼之对个正面。
仲清余光瞥过他的神情,心头大为讨厌,身子不自发向外头偏一偏,足离他有半米地的间隔。谭汝霖掩口咳一咳,他们伉俪两个因为那件事而开端的暗斗已经持续多日了,此番要不是伯醇大婚须得伉俪同来,仲清必将不肯意与他在一处呆着的。
宴罢已是九点钟了,执事着人送新郎新娘回房,按理这时会有人闹洞房的,只是两府的傧相都知这一场婚事来得不情不肯,是不便于闹洞房的,陪过酒后就各自坐车归去了。
谭汝霖不由笑起,但看一眼仲清的眼色,又立即心虚的将笑容收了归去。
余氏道:“他们小伉俪过日子,手里总要有些余钱的,伯醇客岁才返来,从返来就忙着创办书院,到现在也只是才方才讲课罢了,他以往读书又未曾攒下一星半点,不给他一些,将来两人吃喝用度莫非都要向别人要吗?他们拉不下阿谁脸,我们做长辈的面子上也无光。”
金丽没能赶上做傧相,只幸亏内里和仲清一起翘脚等着婚车来。她一贯的话多,此番又逢大喜之日,欢畅之余话就变得更多了:“二姐姐,车子说来如何还不来?大哥哥今早出去的时候,可真是漂亮,另有三哥哥和宛姐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三哥哥穿西装的模样,比常日里端庄多啦,猛一瞧倒让人觉得是娘舅呢。宛姐姐就更标致啦,她的裙子也都雅,另有湄心,像个大一号的花童。”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你和大哥,对于孩子当真是尽了心了。”
两边男女傧相并列两排,簇拥着一对新人,从红地毯上一起步入门去。
一时人多拥堵,四大傧相忙从人群中开出一条道来,引领新人进入高堂。堂中李承续和李岚峰余氏等人都在,西式的婚礼天然不必拜堂,不过也不能失了端方,执事便命新婚伉俪给堂上诸人鞠了一躬。
两人一身的酒气,且不说伯醇回房如何,单说仲清这里,因为来时生的闷气,这几早晨一向头疼得很,神采也不大好。这会子吃完饭,正坐在屋里叫了一个小丫头来按摩安息,谭汝霖蓦地间排闼出去,倒把她吓一跳。
谭汝霖本身就已醉的不成模样,那里禁得住仲清这一推,人顿时咣的一声就被推的仰躺在了地上,脑袋正正碰在门槛处。他本来是要借着酒劲讨一讨仲清的好,那里推测会有一场武斗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