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闻谈笑容微微收敛,敞亮的眸子还是盛着盈盈笑意,眸底一层寒冰却将那双眸子映的更加清澈灿烂。
捧杀二字入耳,不但王嬷嬷面色一变,连带着一向都面带猜疑不信的柳嬷嬷也刹时白了脸。以往她们只觉吴氏是好的,皆因锦瑟不幸,她们也一心肠惯着捧着锦瑟,吴氏普通作为,她们自就觉不出不当来,现在锦瑟一个捧杀,顿时如同醍醐灌顶,二人已刹时明白了很多的事。
大锦虽正视男女大防,可订婚男女,普通家人也都情愿在婚前让其打仗一下,好早日熟谙,有长辈等在场也不怕其做了特别的事。柳嬷嬷这般说,锦瑟却笑了。要知伸谢少文虽是有了吴氏的允可才入的后院,算不得甚么暗里见面,可入了她的依弦院,在外人看来,这院子里都是她的丫环主子,他们说了甚么,做了甚么却难保不叫人信意猜想。更何况,这谢少文第一回进府就堂而皇之地入了姚府后宅,今后怕有三有四也不为怪了,到时候吴氏借机整出些事端来,她才是防不慎防了。
王嬷嬷二人这才抹去眼泪,柳嬷嬷已是道:“女人且放心,老奴这便去挡了世子,万不会叫他进女人院子的。”
王嬷嬷本是一时欢畅,便没想到这层,现在沉着下来,又听了锦瑟的话,当即面色就变了,柳嬷嬷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有些底气不敷隧道:“女人是否过分谨慎了,这订了亲的男女常日里当着人见个面,说上两句话也是常有的。”
既吴氏要毁自家女人清誉,拉了大女人下水也是该当。柳嬷嬷闻言领了意,双手一握,回身就仓促去了。
锦瑟忙将她和柳嬷嬷一一扶起,劝道:“皆是她太能做戏了,任谁瞧着她不是疼我到了内心,不忍骂不忍责的。嬷嬷且莫自责了,首要的是眼下。”
可厥后面对冷酷傲岸的武安侯夫人,她才晓得何谓世态炎凉,瞧着谢少文虽对峙娶她,可却抵不住其母的铁腕手腕,才绝望地发明母亲为她寻的夫君,实已不似幼时。她姚锦瑟向来都是高傲的,既然人家不肯,她又何必上赶着要嫁,那谢少文便是再好,她也犯不着为个男人作践了本身个儿。更何况谢少文底子就是空有其表,软懦无担负,又自恃甚高的酸腐墨客,她也实在看不上眼。
想着这类种,锦瑟轻勾唇角,接着扬眸瞧向柳嬷嬷,问道:“谢公子现在人在哪儿?”
王嬷嬷明显也想明白了此中事理,当即便咬牙道:“以往见夫人对女人体贴体贴,吃穿用度,向来不短了女人,有好的都是先撇开大女人紧着送来依弦院,老奴只当夫人是个好的,没想……”
锦瑟却微微一笑,道:“嬷嬷岂不知捧杀比棒杀可来得高超又暴虐的多。”
柳嬷嬷便道:“是夫人的原话呢。”
锦瑟便笑着点头,道:“嘉话吗?只怕外人晓得,对谢公子是嘉话,对我……却不免要说声浮滑,不念姊妹了。”
只王嬷嬷和柳嬷嬷的心机锦瑟却也晓得,一来谢少文是母亲给她定的婚事,再来谢少文仪表不凡,出身崇高,可贵的是文武兼修,在外人看来实在是可贵的青年才俊,配她姚锦瑟这个败落户,实是太委曲了。自祖父过世,她带着弟弟在江州住下,头一年里武安侯府还常常令人自都城过来走动,对她多有体贴,可随后两年却显得淡了,只逢年过节,她依礼送了节礼进京,侯府那边才按例回些,送过来的回礼也皆毫无特别,一瞧便是管家随便购置的。
柳嬷嬷便回道:“已颠末端惜缘院的垂花门,正往这边来呢,老奴这便去迎迎?”
锦瑟倒是笑了,点头道:“只怕嬷嬷一人拦将不住,婶娘现在在前院见客,这点子小事也不能轰动了老太太,这后宅便是以大姐姐为尊,嬷嬷无妨请了大姐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那谢公子若晓得此举不当,定不会再执意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