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一家欢乐一家愁,惜恋院中一番景色不提,却说将才还热烈喧天的淑德院现在下人们早便没了本来趾高气扬的模样,一个个都没精打采地夹紧了尾巴,屋中吴氏早便哭的没了力量,渐渐规复了沉着。她冷着面庞,神情变幻着如同雕像普通在地上兀自呆坐了半晌,这才用衣袖自擦了面上泪痕,理了理衣裳缓缓站起家来。
族长和族老们派人来交代产业已是三今后,因锦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而统统都停顿的极其顺利。主持此事的倒是那有望继任族长的姚择声,对账目贰心中稀有,见锦瑟未曾细究,便觉锦瑟保全了姚氏名声,对她和文青更多了份爱好和看重。
吴氏想着这些,心便发虚地一阵乱跳,双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半响才冲凌燕道:“你下去接了四女人的礼,就说她的情意我都领了。那些帐本虽都已交给了她,但一些房契等要紧物事却还没交代清楚,这些东西我走了,自另有贺嬷嬷在,叫四女人放心便是。承蒙她肯在族长和族老们面前为我说话,可那样到底是驳了老太太和老爷的面子,这份情我心领了便是,叫四女人莫再以我为念。”
冰莲说着眸子眯了眯,这才将手抚上平坦的小腹,叹声道:“此次落胎是再不成能有孕了,我这面貌便是再娇俏又能几年?老爷不是长情之人,只怕我容颜未衰便会被嫌弃!在这内宅当中,没有子嗣的妾室,摆布比奴婢也强不了多少。夫人虽瞧着失了势,可吴家是大商户,和姚家买卖上也多来往,大夫人又有大少爷和二少爷做背景,回府是迟早的事,等她返来,只怕第一个便拿我解恨……”
姚锦玉说着已是又落了泪,孙嬷嬷两人闻言一震之下,皆流出欣喜的眼泪来,一世人忙上前为姚锦玉清算了起来。
姚锦玉闻言双手便握地死紧,而马车中吴氏也气得面皮微颤。想她甚么好外相料子没用过,现在倒叫姚锦瑟这般恩赐对待,可最首要的是,姚锦瑟清楚话中有话。
锦瑟言罢却瞧了眼姚择声身边的管事,姚择声摆手,那管事便打前儿去了,锦瑟这才跪下,道:“这些天江州有很多关于武安侯府的传言,传言更触及小女,想来太叔公定然也都听闻了。小女是以事而日夜难安,小女和武安侯府的婚事原是父母定下,小女不敢质疑,可现在景象,小女实不知该不该再执意这门婚事,顺从父母之命,还请太叔公指导小女。”
冰莲因面貌美,又弹得一手好琴故而成为花魁,倒是卖艺不卖身的。可这窑子中的女人便是再出众,等过了十六岁便不得不接客侍夜,冰莲心中清楚这点,这才明知进姚府也危急重重,却还是走了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