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参弟弟是定要买的,四哥自管去,我便不信凭我竟连棵参都买不到!”文青当即便沉声道。
“这姚府一门,父子双状元,上数一千年也是独一份,多么的风景,叫咱江州的读书人提起来面上也是有光,没想到……到底应了那句老话,富不过三代。”
店铺中的伴计们皆是一愣,连那沈掌柜也似被吓了一跳,接着倒是冲了出来,对着外头围观的百姓哭喊着,“大师快来看啊,官少爷仗势欺人,堂堂首辅嫡孙放肆放肆,目无国法,欺负一个买卖人,小人这买卖是没法做了啊!都说姚首辅廉洁爱民,小人看也不过都是讹传误人!”
此人年富力壮,臂粗如铸,而姚文敏和文青也不过各带着两个半大的小厮,动起手来只怕唯白易一人会至心肠护着文青。吴氏!好一手不露陈迹的借刀杀人!
锦瑟却未再瞧下去,只登上马车,便令来旺将车赶往沈记后埋没的冷巷去。
“官少爷要杀人了!姚府五少爷要杀人了,乡亲们给小人做主啊!”文青的鞭子尚未落下,那沈掌柜竟是就耍起了恶棍,连滚带爬地瘫坐在地上嘶喊着。
“我在后巷等你们。”锦瑟只必定地回道。
“小兄弟只要顺了那穿姜黄衣裳的姚四公子腰间青玉,带着姚府小厮在这街头转上一圈,这钉银子便是你们的了。”
“国法?小爷今儿便叫你晓得何谓国法!”姚文敏神情一戾,竟是一脚踹向店中置着的八仙桌,上头摆着的一套粉彩茶器顿时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锦瑟低声说罢,见两人对视一眼,面有挣扎自知他们心中所忧,便又笑着道:“你们放心,只要带着姚府小厮溜上一圈这青玉大可故作心惧再扔于四公子,四公子既寻回了玉便定不会再过后寻你们费事。你们可瞧好了,这银子足足有十两,够你二人一年不消受温饱之苦了呢。”
现在被锦瑟如此安抚,昂首又能清楚地感遭到锦瑟含笑的目光,她只觉浑身都充满了勇气。女人如此信赖她,重用她,她势要替女人办好这差事。
文青当即便道:“四哥快追偷儿去吧,不必顾念我。”
“掌柜的莫怕,本日有我高大胜在此,看谁敢动此人参,敢动掌柜的这铺子!”却与此时,一向站在店中穿粗布衣裳,身壮如牛的男人站了出来,一把将沈掌柜拽起,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直逼文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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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乞丐言罢便和另一人低语了两句,两人泥鳅般钻进了人群,往里头喧华之处而去。
“姚府三老爷还做过两年咱江州知府,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哎,没诚想堂堂首辅之家,子孙竟是如此没个模样,看来是要式微了……”
锦瑟说着将那银子在两人面前一晃,两人果便目光发亮直追银子,见锦瑟又捏了银子在掌,那高个的小乞丐已是一口应下。
“这是哪个府里的少爷?当真是不像话啊。”
锦瑟看到这里已是甚么都明白了,目睹局势已如此,她只瞧着那冲上来的高大胜眯了眯眼,便低头冲蒹葭低语了几句。见蒹葭虽面有忐忑却握着小拳头点了头,想着宿世她和柳嬷嬷的一起保护,锦瑟心头一软,不觉拉了她的手重声安抚道:“没事,你只照着我叮咛的说便是,做不好女人也不会怪你,做好了,我和少爷都念你的好。”
马车刚转弯儿,锦瑟便模糊听到那边人群中传来姚文敏气急废弛的声音,“作死的偷儿,竟动到小爷头上来了,狗主子,还不给爷追!”
见蒹葭面色平静下来,锦瑟又拍了拍她的手,这才松了她悄悄冲一旁看热烈的两个小乞丐走去。
“没听到五少爷的话吗?这参姚府要定了,给爷抢!”文青喝罢却只白易一人冲了上去,姚文敏适时呵了一声,顿时姚府其他三个小厮也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