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珠心定了,看来哥哥给她挑的这小我倒是不错的。
只是夏长富已经开端有点坐立不安了,他不是笨伯,掌事已久,重新到尾统统环节能够出的题目他都能心知肚明,而郑明珠如许的体例,釜底抽薪,实在极高超。
郑明珠悄悄点头,又把重视力放回夏长富这边。
郑明珠想了想:“这些年来,约有多少了?”
这也并不难,郁云儿忙应了,跟着走出去。
遵循夏长富的说法,实在也不是甚么格外严峻的事,近十年来,凡是风调雨顺的年份,就多剥削些,有灾的时候,多报一点灾损,因他管这个庄子二十年了,部下的管事早就是他的人了,抱了团,也有些长处,外务府每年例查,也查不出甚么要紧的事来,银子和东西也都缴的数量也都很看得畴昔,便一向顺顺铛铛的过来了。
还不如收伏夏长富,倒轻易些。
这边说完了话,郑明珠仍然到外头院子里坐着,察看这些人,因裴国海管着的庄子离的远,到了下午才开端有那边的耕户过来。
夏长富一头汗,就到台阶下跪下:“少夫人,小的御下不严,连小的也没想到会有如许的事,求少夫人给小的一个机遇。”
郑明珠看一眼裴国海,却见他坐的稳稳的,一点严峻的模样都没有,不过夏长富这模样了,裴国海也不好表示的过于闲适,便低着头,拿着茶碗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拔着水面的浮茶。
夏长富满头盗汗,这位少夫人,竟比外务府积年管事的熟行还短长的多。
郑明珠倒也不怪他,她坐在台阶上的廊下,看这出去的第一个耕户四十多岁的模样,虽说粗糙,但并不肥胖,肤色乌黑,手脚上另有泥土,并没有吃不饱的那种青白之色,衣服打着补丁,不过也还丰富,心中先松了一口气,温声问了他的名字,又问问他家里几口人,种了多少地,常日里可吃得饱穿得暖,一一问过了,就让他去郁云儿处登记。
没想到,如许深闺大宅里,娇怯怯的女儿家,竟有如许高超的手腕。
郑明珠趁便看了看两位大管事的神采,并没有甚么非常。
耕户穿戴就比这些管事差远了,神情更畏缩些,进的院子里来只晓得跪下叩首,连句存候的话都说不出来。
以是这模样来查问,拿到的根基就是实在数据了。
并且他管了这么些年,有充足经历,现在恰是多事之秋,说实话,她也还没人手可用,想换个更好的,到那里去换呢?
郑明珠又叮咛了翡翠几句:“你收了便条,不管是多少钱,你都给他,叫小丫环唱出共缴了多少钱,赏多少钱如许,可明白?”
便叫玛瑙跟在身边,到外头走廊上坐了,叫郁云儿在院子里摆了桌子,一个小丫头在一边铺纸磨墨的服侍。
他也是个聪明人,这第一个耕户呈现而走的流程就想通了这事理,少夫人虽没说甚么,但是人再多了,见狡赖不过了再认错,这几辈子的老脸就更加丢了。
早在问这个耕户姓名的时候,玛瑙已经翻到了账簿上这耕户缴租这一行,此时听了唱数,玛瑙脆生生的说:“账簿上差了三百七十钱。”
看来哥哥识人很明啊。
足见夏长富是个能人。
说了好一会儿,翡翠出去回道:“少夫人,有耕户到了。”
房里抬出几大筐铜钱到廊下摆着,都是新兑的极新的制钱,穿戴红绳,亮光亮的,看着都只觉亮闪闪的。
也不再问甚么,也不问夏长富甚么。
但是如许体例越好,查出来那就更加是真凭实据,不容狡赖。
那耕户吓到了,赶紧跪下:“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缴了多少就报了多少,不敢多报一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