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这话倒也的确提示了郑明珠,这吴建荣做的这事,照足端方,竟完整不像是因主弱奴强而欺主,倒像是真的在服侍主子。
那些小厮是侯府外院的,眼里那里有甚么太太,尽管上来按倒了吴建荣,紧紧的捆了,又见他嘴里一径叫着,便拿了布团堵了嘴,拖着就走。
郑明珠喝了半盏茶,就看到一个小丫头走出去,郑明珠记得她名叫铃铛,是个三等小丫头,和小巧走的很近。
小巧忙去叮咛了。
吴建荣没想到这才半天工夫,这两个掌柜就连如许的话都说了出来,心中狠狠骂了句没用的东西,狠瞪了他们一眼:“回少夫人,小的并不晓得如许的事,小的都是照着账上收的银子,一概都缴了出去,求少夫人明察。”
郑明珠叫吴建荣起来,命人看了座儿,上了茶,却并不说话,只是看他在凳子上坐立不安,仿佛有百十颗钉子在那凳子上似的,忍不住的往外张望,仿佛盼着有甚么人来挽救他。
她先前见了总账,心中早已先入为主的认定这些人是合着伙昧下了银子,现在如许一说,她倒真是明白了,真帐翻出来,他们的确是照了端方缴了银子,且有署名画押,吴建荣是大管事,本来银子就该缴给他,再由他往上缴,现在吴建荣收了银子,给他们一成,这便是吴建荣赏的,且非论吴建荣有没有权限如许赏他们,但他们受了赏倒是没有错。
郑明珠不由的猎奇起来,便问那两个掌柜的:“我倒是不明白了,你们如许做是真不怕查还是如何?”
四喜胡同离侯府并不远,没多久吴建荣就到了,因郑明珠这件事办的雷厉流行,刚捆了王坤就派人去传吴建荣,顾妈妈刚探听到这件事,派的小丫头还没出门,吴建荣已经传来了,还甚么都不晓得,此时进了门,见抱厦里跪了一地的人,个个神采煞白,此中两个掌柜都一脸不知是汗是泪,额头红紫,心知不妙,磕了头,郑明珠也不叫起,张口就说:“我查出来这有几个铺子没了很多银子,这两位掌柜说,都是交给了吴管事,是吴管事叮咛他们不准入账的,现传你来问,这是如何回事?”
她倒要看看,他能平静到几时。
吴建荣心中嘲笑,晓得这少夫人不懂事,本就没放在眼里,只策画着归去后如何惩罚这两个不懂事的东西!一边笑道:“少夫人明鉴!小的承太太恩情,派了来服侍少夫人,自是经心极力,不敢懒惰。”
郑明珠嘲笑叮咛:“既然这事了然,我也不在府里动私刑,便把这主子送到衙门去,由衙门按律判了就是。”
公然她一出去,悄悄的沿着墙根溜下台阶,进了西次间找了小巧说了两句,小巧便放动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悄悄回道:“少夫人,顾妈妈打通了西角门的婆子,悄悄出府去了。”
郑明珠笑道:“本来是如许,吴管事如许说来倒是情有可原。”
儆猴
那两个掌柜见吴建荣刹时神采煞白,心中竟说不出的趁愿起来,该死!饶害了我,还要拿我做挡箭牌?说甚么少夫人不睬事,好性儿,也叫你本身瞧个清楚。
郑明珠倒是等候这位太太真的来了的话,能如何让她大开眼界。
郑明珠听的清楚,‘国公府的板子’!
如许料想当中的答复,郑明珠本就没希冀他当即认账,只是说:“那是恰好,两位掌柜现在还在这里,恰好劈面问清楚,谁也别冤枉了谁。”
终究来了!顾妈妈还真没让她绝望呢,郑明珠便叫小厮们等着,见吴建荣脸上较着松了口气的神采,心中倒是笑起来,一边款款的站起来,走出房去,就见顾妈妈扶着朱氏,上了门路。
郑明珠固然不太明白为甚么顾妈妈这么刚强的信赖只要太太出面,统统就会迎刃而解,但是她倒是晓得顾妈妈是坚信不疑的,现在她兄弟有难,她必是要归去找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