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嫂子接过榛子,双手别离握了一半,然后略一用力合在一处,手中的榛子相互撞击,便大半裂开了,很多圆滚滚又炒得微黄的榛仁便在掌中。本来榛子炒得恰到好处时,榛子壳便都开了口,不必吃力就能翻开。
“在内里挣钱的处所还多着呢,只是我们三家村太偏僻了,甚么也不晓得。”宁婉却又说:“爹只看到我们卖东西挣到了钱,实在这些铺子倒手一卖,价又高上一倍乃至更多,钱挣得比我们轻易多了!”
于氏照了一会儿,便将镜子放下,拉了宁婉坐下,“来,娘也帮你重新打一下辫子。”
七嫂子吃着榛子便又问宁婉:“这么多山核桃,你们家可如何弄?”
宁婉也风俗了,还是自顾自地想着,“那只钗就是不卖,实在也不大合适。不如等过两天禀了利钱让爹给娘买一只两股赤金长簪子,上头是云纹的,戴在头上不轻易掉,并且也配娘。”
七嫂子却停在她一旁,去看大盆里的榛子,“选榛子呢?”
“现在离购置年货还早呢,”宁婉想了想说:“不过我也正要去一次虎台县,我们家里这些干菜也该卖出去了。”
宁婉便将娘硬按住了,“我天然也要用的,但先给娘梳上。”说着将娘头上的包布解了下去,放下头发用梳子沾了刨花水重新梳头,再于脑后挽成一个圆圆黑黑的发髻。
宁婉此时还小,统统的头发都向后梳在一处打一根大辫子,一点装潢没有,只在辫稍处用与裙子一色的青布条系了一下。于氏帮她将辫子重新打过,又拿出一根红绫带子打了个胡蝶结,上面两根垂下来的带子留得略长一些,走动时一飘一飘的,非常都雅。
于氏用手抚了抚头发,又拿女儿塞到她手中的靶镜照了照,“常日里哪有工夫弄这些,家里活儿还忙不过来呢,再戴根金钗还不得让石头揪下去!”固然都是抱怨的话,但一张脸还是笑开了。
“银锁算甚么!今后我们再给石头打一把金锁!”
本来榛子收出去晾晒去皮后还要遴选两次,这才气用铁锅炒呢。第一次放在水当选,成熟的榛子果仁是满的,便沉到了水底,而没有成熟的榛子内里是空的,便浮在水面上。将浮着的榛子撇去以后,却还要用筛子选上两回,将大小不的榛子分开。
宁婉就笑,“人家都说财大气粗,我们现在有银了,说话的语气天然也大一些了。”实在也是如此,先前宁梁在三家村也不过非常不起眼,自家里的买卖做了起来,村里有甚么事都会想到他,就是郭家前些日子新房上梁,也请了宁梁去做席呢。
宁梁听了就点点头,“行。”又问女儿,“你要啥?爹也给你买。”
七嫂子点头,“我家里活儿都干完了,正能够来帮工呢。”又说了一会儿便进门找于氏说话去了。
宁梁便不信了,“高上一倍也就算了,岂还能更高?那样谁会买?”
宁梁回家时就见娘俩儿都变了样,看看这个再看看阿谁,便一面喝着水一面笑了。
宁婉就笑,“做刨花水的刨花最好是榆木的,其次也如果桃木的,松木不成的。”她在赵家时见赵太太每日梳头都要用刨花水的,内里又加了几样药材,不但头发一点也不起毛,并且赵太太当年有难事时生的白发厥后又变黑了归去呢,俄然便想着给娘弄些刨花水梳头。
宁婉听了声便停了手笑,“七嫂子来了,从速进屋里坐。”
于氏早见幺女弄刨花水,现在见她过来要给本身梳头顿时摆手说:“你弄了那玩艺儿还是本身梳头吧,娘这么大年龄了,还用甚么刨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