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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伸手指了指火线不远处,半躬着身子,神情有些冲动。
“真君……”
傅灵佩敲桌的指顿时停了下来,重新坐正了身子:“你来此租商店,是为了考查我?”
苏正深吸了口气,只觉心旷神怡。
傅灵佩沉哑的声音传了出来,和着这青山绿水,仿佛这把嗓子都有了股天然之韵。
小楼出来,便是阔朗的正厅,青竹制的桌椅榻无处不在,别有野趣。
刘玉直接从方形图璧上抠了抠,将图璧上残留着的“小楼”壳抠了下来,垂着头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
“苏正,你来此为何?你我之间,早就两契了。”
“真君请拿好。”
天元坊本身三教九流各处都有,能在坊市内开商店还蒸蒸日上的,只要那些有背景的才行,而他苏正却能在此有红利,申明其搅和各方权势的手腕不错。
以是请不要随便套近乎。
——这便是次一等的随身洞府吧。
傅灵佩笑了笑,苏正近些年做买卖公然是做出心得来了,提及话来比之前委宛的多,意义还是阿谁意义,只是换了个说法,听着便没那么刺耳了。
“那位故交,自称苏正。”
傅灵佩勾了勾唇,想起了曾经的一桩买卖。
“故交?”傅灵佩蹙了蹙眉,内心如何也想不出会是谁在这个当口上门来,见刘玉面上不是一无所知便问道:“你可知是哪位故交?”
“大胆!”
苏正方才出去之时,她质疑贰心机不纯,在她结丹之时不来投奔,却在她结婴后便上门。
苏正头垂得更低了:“正将产业全数取出,来天元坊租了个商店,收支些货色,这些年下来,也小有了些积储。”
“啪地”一声将纸拍在了桌上,碧竹桌禁不住这力道,哗啦一声就碎成了一团碎屑,落在了地上。
她高低抛了抛,便随便地将其支出袖口,见刘玉还恭敬地侍立一旁,不由挑了挑眉:“你另有何事?”
自天元派的静疏真人结婴胜利的动静传开,他便将开在天元坊的商店收一收,来天元派的门房那等。
话很直白,却也委宛,傅灵佩听明白了。
他沉声道:“正不想狡言粉饰,当初静疏真人回天元,精确切晓得,但当时真君前路未明,正又毫无建立,如何敢来打搅真君?”
看来她猜的没错。
刘玉看了眼,便回身迅步地往门房而去。
“真君,便是此处了。”
傅灵佩指尖一点,一瓶置了五粒上品复灵丹的玉瓶便呈现在了手中。她现在已是元婴修士,再送这些便没有之前那般惹人侧目了。
“行了,去吧。将苏正带来。”
至于为何说是次一等,这小楼虽说能够凭着楼钥随身带着,却没法凭情意缩小扩大,除了“居住”再无其他用处。若修士陨落,这洞府便会主动回到门派,提及来,天元派还是稳赚不赔的。
作为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资深执事,对于静疏真人,不,真君的动静,他一丝一毫都不会遗漏!
这一等,就是两日。
她宿世只修到金丹,竟真恰是只井底之蛙,沾沾自喜却不知世之宽广广宽,便如这天元派,也另有很多值得摸索之处。
“我不欲出去,你便引苏正来此便可。”
提及苏正,刘玉眼里便尽是恋慕。
“真君。”
刘玉在外悄悄等着,一会还得由他再送出去,天元派可不是随便由人自在来去之地。
他赞叹地看了一眼,才跨进了小楼。
提及来,两人的友情也就那么点,何况,还是他欠傅灵佩的,现在她结了婴,也不知……
苏正越听越奇特,看这刘真人一脸镇静地嘚嘚个不断,不由摸了摸下巴——莫不是见到了真君的倾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