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清苓仰开端看过来,小金给面子地抬起扁平的三角蛇头,朝她丝丝吐了两下蛇信。
清苓权当它同意了她的发起,高兴地举高筷子,赏了块面饼给它。
舒老太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你急吼吼地嚷啥!嚷得俺脑仁疼。”
舒老太感喟道:“这不是怕发疯嘛,没毒的牲口发疯了被咬上一口不碍事,有毒的谁敢碰啊?”
舒老太瞪了他一眼,揉着腰起家往里屋走:“俺去躺会儿,闹了一早上,腰疼病又犯了。”
越想越不甘心,等太阳不再那么晒,舒老太起家套上鞋子,出门去了。走一半又折了返来,把平时舍不得吃的葵花籽揣了半斤在怀里,重又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那如何行!小儿子固然晓得讨她欢心,但她内心清楚:凭小儿子那点尿性,这辈子想要出人头地多数是不成能,除非撞大运。可大运哪是说撞上就撞上的,如果一辈子都撞不上呢?岂不是有生之年都要窝在这黑不溜秋、随时都能够塌的土坯房里?说好的人到暮年好纳福呢?
忆起往昔,舒老太唏嘘了一通:“俺们家才搬来雁栖村那一年,村庄里有人拿雄黄粉驱蛇,成果那蛇有毒,当场把人咬死了。厥后没人敢拿雄黄粉驱蛇了,除非肯定没毒,就怕这些牲口俄然发疯……要没这个事,俺早拿雄黄粉驱了,哪轮获得那死丫头放肆!”又骂起大孙女,“老迈这辈子最失利的就是收养了那死丫头,留着就是专门来碍俺们眼的……”
“大勇媳妇儿啊,这半斤瓜子儿但是婶子千省万省留着过年接待客人的,今个捎给你尝尝鲜,你帮婶子一个忙,去俺大儿家喊个门,看俺那……咳,大孙女有没有事……”
她去了大儿子屋前的邻居刘大勇家,刘大勇是出产队喂猪的,过年时杀猪分肉也是他操的刀,人称杀猪勇,他媳妇毛阿凤是个见钱眼开、惯会贪小便宜的。舒老太拿着这半斤葵花籽儿,找毛阿凤帮手做件事。
昨晚几近一宿没睡,这会儿困得要死。归正她吊着胳膊出不了工,家里也不会有人来,干脆锁了门窗补眠。
清苓也不介怀,吭哧吭哧吃得贼欢。
舒老太碍于面子没去,坐在刘家堂屋,心不在焉地陪刘老太唠早上的事,一心盼着毛阿凤带来好动静。
“娘啊,那俺们该如何办?干等着看那死丫头住在砖瓦房里吃俺们种的菜、煮俺们留的粮啊?”刘巧翠急得从长凳上跳起来,“另有鸡蛋,俺每次从娘家带回几个,好不轻易攒了一抽屉,自个没舍得吃,都便宜那死丫头不成?”
她一个劲地想:那小贱蹄子最好现在就被毒蛇咬死,免得搬来的家什还要归置。又想:如果人死了毒蛇却还是没走咋整?那岂不是这辈子都住不了老迈那屋子了?
“咬死了你就敢搬归去了?那些牲口不分开,我是不敢搬归去。”舒建强没骨气地缩缩脖子。想起早上看到的那一幕惊魂的场面,白给他钱都不想再归去。除非那些毒蛇都消逝……想到这个,他扭头问舒老太,“娘,为啥不能用雄黄?蛇不都怕那东西么?咋地书|记和其别人都分歧意?”
“小金,你不晓得这儿的山上竟然也长冰草,早上随便采了点就吃了两顿,那边另有很多呢,看来这里的人不吃冰草,这下便宜我俩了……”
午后一两点恰是一天当中日头最毒的时候,吃过饭,清苓干脆给堂屋门上了栓、再拉上西屋的窗帘子,左手打着葵扇歪在换了席子、枕头的架子床上午休。
小金曾是玉冠金蛟的时候,甚么都吃,几近和人的饮食没不同。现在却不可,起码现在还不可,是以清苓赐给它的面饼,只能看不能吃,最后原封不动地甩回香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