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他说的感激乡里乡亲这么多年的照顾?信这话的人亏不负心啊!不说江口埠那边没几户人家熟谙他,单说近山坳,那些整天饶舌的妇人,不在背后骂他灾星、霉星就不错了,真正照顾他的人家一个巴掌数的过来。他拿猪肉感激这么多年刺耳的骂名?
甩袖子走人吧,没讨到肉不甘心;不走吧,留这儿被人指指导点的一样不爽,吊三角眼一抬,指着清苓想撒气,被张奶奶截住了话头:“我也懒得跟你多说,归正公社等下就调集大伙儿举腕表决了,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舒老太见没人肯帮腔,很快认了怂,恼羞成怒地回到家,听到小儿子哼哼唧唧地呼痛声,又见小孙女躲屋里偷懒,儿媳妇又不知跑哪儿碎嘴去了,实在窝火,揪起小孙女的耳朵宣泄地骂了一通,然后撵她去筹办麻袋、箩筐,一会儿好去挑粮。
“美意?”张奶奶嘲笑,“亏你说得出口!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揣着那么多雄黄粉翻墙进盈芳的屋,撒了雄黄粉立马开溜,这算哪门子美意?当大伙儿都是傻子呢!”
关牛棚意味着甚么?意味着她男人成了“牛鬼蛇神”,今后会被大家鄙弃、批斗。哪怕过几天就放出来了,头上也摘不掉这顶帽子,恐怕到死都摆脱不了“牛鬼蛇神”的称呼。
直到厥后,上头下文件,要求每个公社都设一个“牛棚”,用来关押一些犯事严峻的“牛鬼蛇神”,便把烧毁的祠堂清理了出来。
想到关牛棚致死的老迈,以及驰驱无门、踏空淹死的大妯娌,刘巧翠不由打了个寒噤,眼白一翻,晕了畴昔。
“可不就当我们傻子呢!”向二婶冷眼睥着舒老太,一点不客气地说道,“明知盈芳家里有毒蛇,还往里撒大把的雄黄粉。幸亏建军俩口儿在天上保佑,没让毒蛇发疯,不然如何样的结果,大伙儿心知肚明。还说你儿子美意,呸!我看是好想让他侄女儿死的心吧!然后好兼并人屋子?嘿哟哟!被我说中了?神采这么丢脸。怕人说那就别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