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只是个出纳,并不懂草药的辩白,走到后门处,从后院喊来一个懂行的男人,看上去五十出头,身形矮矮胖胖,走起路来风风火火。
向刚表示清苓翻开了布包。
清苓欣然点头。她还没逛过收买站呢,都不晓得这儿有甚么。
清苓也没想着必然能淘到啥好宝贝,美满是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态,跟着向刚一圈漫步。
当然,旧报纸也好、大字报也好,买回家后还得细心遴选过,歌功颂德的是要裱墙上的,痛斥批斗的,才是放茅坑的绝佳用品。
清苓跟着向刚一起跨进收买站大门,猎奇地东张西望。
可即便是好东西,收买站给的价也不会太欣喜――三样东西给了八块钱,说是核定后的最高价了。
“哟!这是……”老头儿靠近了打量,“蛇蜕吧!这奇怪东西也被你们捡到了?不错不错!这另有蝉蜕、蟾衣呢,好东西!好东西!”
清苓朝他挥挥手,真是个实际的老头啊!
“宝贝?”懂行的老头惊奇地看过来,“甚么宝贝?”
六块六的买鱼钱远远没返来啊。清苓心底的小人儿怨念地对食指。
一名戴着黑框圆片老花镜、身穿褐色对襟短袖衫的老迈爷,站在柜台后噼里啪啦拨算盘,发觉有人出去,眼皮子没抬就问:“卖还是买啊?”
言外之意,代价不公道,他有好东西也不卖。
“粮食是不缺,但缺日用品。”
“那我们出来转转?”向刚用扣问的眼神看清苓。
本来还说手头余裕了买个痰盂归去的。下雨天跑茅坑实在不便利。至于有些人家用的夜香桶,又受不了屋里那股销|魂味儿,还是痰盂好啊,小小一个,早晨用、白日洗,洁净又轻巧。
“卖!”出纳大爷抽暇插了句嘴,“里头的东西都是卖的,你们能够出来看看。放心,我们这儿都是上头同一核的价,童叟无欺!”
“这个代价老公道了。”大爷笑眯眯地说,“咋样?这下总能把揣着的宝贝拿出来了吧?”
“钱能够少点,能不能给点票?”向刚问。
清苓看了以后,非常光荣上回那株山参,卖给了徒弟,而不是拿来收买站。除非是三五十年以上的老山参,十年份高低的,收买站给的代价都不高。
清苓张了张嘴,想起师娘的交代,让她碰到有卖旧报纸的,捎几斤归去,茅房的旧报纸快见底了。
这时,又有人出去了,卖的是一摞旧报纸。
原则上,这些东西不能随便卖,按照政策,得先经本地文明部分拨人鉴定、采选后再行措置。可文明部分哪有空每天来收买站蹲点啊,最后留了几间屋专门堆放这些东西。
这处所连原主也未曾来过,独一的一点体味,还是从别人丁入耳来的。
可当着向刚的面,开口买这些真的好吗?
孰料向刚看懂了她眼底的纠结,主动问伴计:“这些报纸卖吗?”
“那成吧!”小老头儿让出纳大爷数了十张产业券给他们。
说着,老迈爷还真拿出一个帐本,翻给向刚看,上头明显白白列举着几味常见草药的代价,确切不如何高。
“另有。”向刚按住清苓的手,没让她拿装蛇蜕的小布包,“先这些吧,代价公道,我就拿出来都卖了。”
向刚固然没来过宁和县的收买站,但别地的收买站他去过,门面大同小异。是以,还算熟门熟路,领着清苓直奔门市柜台。
瞧瞧!这会儿的态度,和来时截然两样。
多了十张产业券,少了两块钱。加上前面的草药,一共八块九毛。
清苓接过钱,唏嘘不已:总算来钱来票了!蛇小弟们功不成没啊!转头赏鸟蛋给它们吃!
“卖。”向刚应道,卸下竹筐,先把筐底那些不如何值钱的草药拿出来,摊放在实木柜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