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不敢!”太后终究被气到摆出撕破脸的架式,“按祖宗规制,亲王府里应当有侧妃、良妾和通房姬妾,可你看看你进门这一年,宁王府后宅连个年青丫环都没有。女子善妒乃是大忌,你如许如何做宗室榜样?”
“你这孩子不懂事,惹了三嫂还不自知,来,给你三嫂叩首赔个礼。”
“舅母所求,就是这件事?”
“臣妾传闻,王爷跟先皇很像,行事风格都如出一辙。臣妾福薄,无缘得见先皇,叨教太后,是不是如此?”
官方结婚一年没有孕的妇人大有人在,凡是婆家不那么刻薄,都不会在大年下这个喜庆当口提及,给人添堵。更何况太后还不是宁王生母,这个话题由继母问起来,实在是不应时宜。
宁王冷着脸。
陆夭这番话四两拨千斤,既把任务推到宁王身上,又不动声色秀恩爱,即是明摆着奉告世人,她就是仗着有宁王撑腰。
“我和薛大女人没有任何私家恩仇,不晓得太后这所谓谅解,是从何提及呢?”
可如果说让老三另娶,那就是对先帝不敬,她担不起如许的罪名。
这话已经相称直白了,偏生陆夭就是不接话茬儿。
这句话一出口,内殿本就难堪的氛围愈发冷下去。
“大胆,皇后是一国之母,如何能够有平妻?”
“这事与太后无关,是我的主张。”她看一眼跪在地上痴痴望着宁王的女儿,内心喟叹一句,“王爷是否还记恰当日曾承诺,今后如果舅母有求于你,能够允我一件事?”
偌大的长乐宫静悄悄的,陆夭不卑不亢地跪在地上,腰板笔挺。
陆夭转头,但见宁王行动不断走出去,伸手就把她扶了起来,随即对着上首的太后欠了欠身。
陆夭不怒反笑。
“休妻不至于,毕竟宁王妃除了无子又没犯甚么大错。”太后笑容和煦,“不过既然提到嫡宗子的题目,不如如许,让玉茹畴昔先做个平妻,谁先生下孩子,就把谁立为王妃,孩子名正言顺就是嫡子了。”
太后闻言也是一愣,不晓得她葫芦里卖的甚么药,但还是照实答复。
“话说到这份上,本宫也不藏着掖着了,玉茹不是外人,她母亲又刚好求到我这里。思来想去,就让她入王府跟你做个伴,也分担分担子嗣的压力,如何?”
“这都是我的主张,太后是不是迁怒错人了?”
薛玉茹在前面咬紧了牙关,陆夭公然不是省油的灯。
太后拨弄一动手上的护甲,看着前面跪着的母女俩。
陆夭心底嘲笑,你把薛玉茹派到北疆不就是为了给我添堵吗?吃不好睡不好才是如你所愿吧。
“前些日子本宫犯了咳疾,没有去北疆使臣的拂尘宴。提及来,这倒是数月以来头一次见宁王妃。”她笑着细心打量陆夭,“比之前清减了些,怕是北疆辛苦,吃不好睡不好吧?”
没想到她我行我素,底子不受控。
陆夭余光瞥向薛夫人,太后把任务就如许推给她,而她则像是默许了一样。
这个超一品还是先皇活着封的,宁王用心以退为进,明显是晓得启献帝不敢也不能这么做。
太后死死盯住陆夭,像是要扒下她的皮肉。
“不纳妾不收房都是我逼王妃的,这件事之前就说过,我不想迟误好人家的女人。”他余光瞥一眼跪在地上的薛夫人和薛玉茹,“如果太后执意如此,就请皇上拔除我这个超一品亲王吧。”
“老三,你是铁了心要跟本宫作对是吗?”
“太后上一次提这件事的事情我就说过,除非休妻,不然我不成能让平妻进门。”陆夭神采冷酷,“只要王爷给我一封休书,我本日就能搬离王府。”
陆夭收起脸上的假笑,太后本日当着薛家母女问起这件事,本身就是想让她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