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疼了祖父。嬷嬷已经帮我敷过了。”
“含玉谢过祖父。二叔已经送了本医书来,含玉已经在看了。”
含玉愣了愣,祖父竟然用了张扬这个词。“祖父以为含玉张扬吗?”
“等过了年,再给你请个先生教你识字。”颜大老爷见她这副神采,内心欣喜。
“顾家妇虽说有些才华,但如何都比不上李素衣,你怎会想到她?”
“含玉看过顾夫人的诗集,很喜好。含玉现在更想学医,找顾夫人只为了多认一些字,李先生才调出众,含玉敬佩,找李先生只为了识字,未免太可惜了!祖父能帮手问一问吗?说不定顾夫人会同意呢。”含玉弯弯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颜含玉垂下了眼睑,祖父这意义是说她恨着母亲呢?以是才会变了心机。上一世她确切恨了,而现在她有着上一世的影象,却再也恨不起来。
“祖父,含玉只是想通了很多事。”
颜含玉弯着眉眼,点头,“嗯。”
“翠云,烧壶热茶来。”
颜大老爷身着一身青袍燕居服,脚蹬一双黑靴。进了房间,他摘了帽,伸头看结案台两眼,见她下笔力道均匀,笔迹工致清秀,比之前写的更好了。
“传闻明天你在寿安堂很张扬?”颜大老爷开口就问。
“这嘴倒是比之前利了。”
“病了一段时候,这字倒是比之前长进很多。”颜大老爷开口说道。
从惊奇到担忧,颜含玉还是捕获到了祖父的心机。只是她不能了解祖父忧甚么?
“祖母因为父亲的死悲伤过分,对我心有不满,做些分歧常理的事也是普通的。之前含玉听之任之,是愚孝。含玉只是改正祖母的错处。”
颜含玉之以是有这个要求,是因为上一世顾夫人的运气。
这时候的顾大爷已经纳了那两个妾室。方如云过得并不舒坦,只是她脾气淡然,只求过个安稳的日子,以是对于那两个妾室的逼迫她向来不放在心上。
“你醒来以后一向未去看你的母亲,在你祖母那边亦是句句顶撞,这可不像平时的你,之前的含玉可从不会这般作为。”颜大老爷唇上蓄胡,不长不瘦的面孔,五官端方,双眼通俗,他眼中闪着精光,手抚黑须,等她答复。
“头上还疼吗?”颜大老爷看到她额头肿了的处所,便开口问她。
“祖父,我能够有个要求吗?”
“城西厢平子巷的顾家,顾大爷的夫人,我想请她做先生。”
翠云回声去了。
颜含玉眸光闪了闪,不动声色的点头。她从三岁开端就有个识字师父,是祖父门客的老父,年纪已经很大,有点学问,因为颜家老爷的再遇之恩,情愿帮她发蒙。只是那老先生现在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不能再教她,前两个月才辞了归家去。
顾夫人,闺名方如云,虽是商户出世,但因为自小喜好看书,才学出众,只是她在汴京另有个称呼,就是无盐女。以是虽说她很有才,却在夫家并不得宠,十年一无所出,更不得夫家婆母欢乐。何况她嫁的也是商户,顾家底子就看不上她的才学,顾大爷有两个备受宠嬖的小妾,都有儿子。那两个小妾明争暗斗,都争抢着做正妻,而她这个正妻被那两个小妾联手安上了一个红杏出墙的罪名。方如云被休弃,娘家大舅子不容她,她带着独一的银两金饰筹办去江南定居,路上却被劫匪一扫而空全数的金银金饰。她没了银两,差点沦为乞丐。
含玉缓缓说着,沉寂的暖阁都是她稚嫩的声音,“身材发肤受之父母,若父亲活着,他必然但愿我能好好活着。含玉惜命,不为本身,是为父亲。父亲少年得志,却天妒英才,早早离世,含玉袭承父亲的骨肉,是父亲独一的血亲,是父亲生命的持续。含贵体弱,经不住一次又一次祖母的奖惩。含玉不去看母亲,不是因为恨母亲,含玉只是想身材养好了再去看她。母亲偶然推含玉下水,含玉内心清楚。只是现在含玉额头又肿着,去见母亲,母亲见了必定会难过,不若养好了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