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大老爷身着一身青袍燕居服,脚蹬一双黑靴。进了房间,他摘了帽,伸头看结案台两眼,见她下笔力道均匀,笔迹工致清秀,比之前写的更好了。
含玉缓缓说着,沉寂的暖阁都是她稚嫩的声音,“身材发肤受之父母,若父亲活着,他必然但愿我能好好活着。含玉惜命,不为本身,是为父亲。父亲少年得志,却天妒英才,早早离世,含玉袭承父亲的骨肉,是父亲独一的血亲,是父亲生命的持续。含贵体弱,经不住一次又一次祖母的奖惩。含玉不去看母亲,不是因为恨母亲,含玉只是想身材养好了再去看她。母亲偶然推含玉下水,含玉内心清楚。只是现在含玉额头又肿着,去见母亲,母亲见了必定会难过,不若养好了再去。”
“祖父。”颜含玉盈盈笑着,站起家引他入坐,“祖父快请坐。”
翠云出去给颜大老爷到了杯热茶,退到了一边。
含玉愣了愣,祖父竟然用了张扬这个词。“祖父以为含玉张扬吗?”
“想通了甚么?”
颜含玉在上一世就是个爱笑的女人,性子温善荏弱,故而汴京一向有“颜氏含玉,温如润玉,美若笼月”之言。
“这嘴倒是比之前利了。”
“听老二家的说你想要学医?”
“含玉谢过祖父。二叔已经送了本医书来,含玉已经在看了。”
“祖父,我能够有个要求吗?”
颜含玉站在颜大老爷身边,非常灵巧。她现在年纪小,手上的力道不敷,以是上一世她写得一手标致的小楷现在还写不出来。她也不能一次就把笔迹写的太好,不然会被人当捣蛋物。
“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并不轻易,教你最好是个医女,医女难寻,这但是要看机遇才气找到的,我会派人探听,最好今后能跟在你的身边,帮你调度调度身子也是好的。”
颜含玉眸光闪了闪,不动声色的点头。她从三岁开端就有个识字师父,是祖父门客的老父,年纪已经很大,有点学问,因为颜家老爷的再遇之恩,情愿帮她发蒙。只是那老先生现在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不能再教她,前两个月才辞了归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