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连道一把扶住他，急声相问：“贤侄无妨吧？”
在厨房时，宝雅已经听过林下斋，眼下见曹颂又提起，忍不住猎奇地诘问：“林下斋是饭店子吗？听你说了好几次，内里的东西真有那么好吃？”
紫晶一边拿湿帕子给宝雅擦头上、身上的白面，一边笑着问曹顒：“三女人说得是呢，大爷下厨房，这但是头一遭传闻，怪新奇的！眼下，连奴婢内心都猎奇大爷到底定了甚么菜票据呢！”
曹颙回道：“累及父执挂怀，曹颙无事。”说着往里请，又将宁春举荐给他。
谁晓得见了李氏，初聊还算热络，可几句下来，田氏也不知自个儿说错甚么，就感觉李氏垂垂淡了下来，而后稍一提婚事，李氏就道儿子尚幼体格偏弱不宜早娶，敷衍了她。加被骗日平郡王府设席，李氏与郡王福晋都没有留她陪客，田氏多少有些负气，返来就和马连道抱怨，只说不肯与曹家攀亲了。
永佳半倚在软塌上，与曹颐、紫晶提及江宁的旧事。来曹府两日，看着紫晶穿戴打扮自与别人分歧，连曹颐与曹颂都喊“姐姐”，又里里外外安排统统，永佳就晓得她身份不比平常，对她亦非常客气。
曹颙道：“顺天府也只说在查。论起来这也是大案，他们也急着破案，倒用不着我们去催。这事里，多少有些蹊跷，我拟将这几天自行去通州查查。”
在江宁机杼社时，永佳与曹颐还是十1、二岁的小丫头，彼时天真浪漫、少不知愁，眼下却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各也有了各的烦恼。
马连道唏嘘两句，俄然道：“明日老夫宅中设席给贤侄压惊。——山荆也是多日不见你，前两日还念叨着，听闻你弟妹皆来京了，论起来也当多走动才是。”
宁春拍拍他肩膀，长出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倒把我唬了一跳！——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曹顒笑着点头回礼，曹颂则不平气地向永佳告起状来：“完颜姐姐别信格格的，昧下我的功绩就昧下了，毕竟我也没帮上甚么忙。哥哥的功绩倒是少不了的，哥哥不止定了菜票据，还亲身脱手切盘了！”
这番话，听得永佳、曹颐与紫晶都尽是不测。永佳嘴角弯弯地看了曹顒一眼，没有回声。
永佳见曹家兄弟在宝雅身后，点头致礼。
曹顒听曹颂前面的话就晓得不对，刚要开口禁止，曹颂已经说了出来：“是魏信那小子要带哥哥与我看甚么群芳会，不想就在林下斋斜对过的茶馆上，看得就是你们呢！”
宝雅一边“咯咯”笑着，一遍号召灵雀递上食盒：“三姐姐，紫晶姐姐，这是我亲身给永佳姐姐筹措的吃食呢！”说到这里，有些不美意义地转头看了看曹顒与曹颂：“当然，这内里也有曹顒与曹颂两个一星半点儿的功绩！”
人生无常，自有悲喜，魏家七蜜斯与江二蜜斯固然各有不幸，但不知下落的崔家蜜斯，更让人悬心，永佳与曹颐不免又是一番唏嘘。
曹颙出来时，宁春正端着盖碗豪饮，一眼瞧见他，便忙放下盖碗，快步过来，拉住他上高低下的打量。
再道起昔日与会的群芳，曹颐的两位姐姐已经出嫁，马蜜斯因父亲升了道台，跟着去了山西任上；崔府丞家的蜜斯因父亲贪污遭到连累，被卖为官奴；魏家七蜜斯前两年染了时疫，年纪悄悄地就短命了；六合钱庄的江二蜜斯招了上门半子，传闻没拜堂那男人就急症发作咽了气，她做了望门寡，打理家里的钱庄；璧合楼的杨蜜斯与外祖白家的表哥定下婚约，到年底就要出嫁。
宁春是真渴了，又饮了半盏，才放下碗，顺了顺气：“到底如何回事？昨儿我在外城，并不晓得甚么，今儿下晌一进城，就影影绰绰听路人提说，欢然居门前出了事，死了多少多少人的。派了小厮去探听，却说是你曹家出的事！——唬得我三魂七魄丢了大半，赶快过来看看。但是获咎甚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