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阿哥所十三的住处,十六阿哥才算松了口气,见曹颙也是如释重负地模样。不由得笑道:“我这位四哥,自打我记事就少了几分热气。整日礼斋念佛的,更加冷冰冰的了!”
十六阿哥也改了在十三阿哥面前那副皮皮的模样,带着几分拘束与忐忑,他对四阿哥这位兄长始终是怀着畏敬之心的。
讷尔苏说:“嗯!说是弹劾两淮盐运使李斯佺亏空三百万两,此中岳父与李煦侵用八十万两。”
庄席叹了口气:“江南百姓要刻苦了,此人竟美意义弹劾别人。他才是天下一等一地贪墨之人。”说到这里,简朴给曹颙讲了噶礼其人其事。
运中军粮饷,最早到天子驻地,解过当时的断粮危局,是以获得天子的喜爱。康熙三十六年授为内阁学士,康熙三十八年授山西巡抚。
讷尔苏一走。曹颙当即请来了庄席,将方才讷尔苏所说之事一字不漏地奉告先生。
四阿哥被十三阿哥的话逗笑了。他也是通达之人,并没有再拘泥此事,又对曹颙道:“那佛香倒是不错,固然看着俭朴,味道倒是极佳,与市道上所购有所分歧,这是那里得的?”
传闻是盐差上的侵用,曹颙顿时明白是如何回事了。
不管当时吃了多大苦头,毕竟已经畴昔八年,曹颙对那段恶梦般地经历也能够安静报告。
讷尔苏一脸正色:“颙弟,内里说话。”说罢,也不跟他客气,就直接往书房这边来。
十六阿哥笑着给了曹颙一拳:“怪不得你见到四哥也心虚!哈哈。你呀,谨慎得有些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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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神情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留下伤患就好,你四月与十月送的茶很好。不过眼下你们家正紧着,这些都是值钱地物件,今后就免了吧!”
“回王爷的话,这是托江宁清冷寺里的和尚特制地。”曹颙回道。
想到这些,他不由奇道:“莫非没有御史弹劾?原总传闻百姓联名上书如此,圣驾也到过山西,竟没有喊冤地吗?”
噶礼,姓董鄂氏,满洲正红旗人,是“建国五大臣”之一何和礼之曾孙,真正的王谢后辈。
曹颙忙迎了出去,到了前厅,见了讷尔苏,还未及打千儿存候就被他拉了。
四阿哥听了这话,不免又看了曹颙几眼:“小小年纪,难为你故意!”
跟着脚步声响起,门外走进一人,起首入目标就是明晃晃的金黄色蟒袍,石青色织金缎镶边披领与马蹄袖,绣九条蟒,前后摆布开裾。再往上瞧,见那人三十来岁的年纪,蓄着短须,面貌清癯,眼角微微下垂。便显出几分深沉,脸上倒是看不出半分喜怒的。
“四哥安!”十六阿哥的声音有些发虚。
曹颙内心想起多年前,四阿哥援手相救后,对他与萍儿两个都很暖和体贴,固然没说甚么话,但是绝对与冷冰冰扯不上干系。
十六阿哥老诚恳实地坐在椅子上,听着世人的说话。此中有明白地,也有不明白地。但晓得两位哥哥向来豪情好,此次四哥来怕也是有事地,便又说了两句话,拉着曹颙辞职了。
讷尔苏这才道:“内里有人传话于我,说两江总督噶礼上折枪弹劾岳父与李煦。”
曹颙与十六阿哥天然也是起家恭候的,都齐齐往门口望去。
曹颙苦笑道:“我这已经是负心了,为了避怀疑,十三爷这边还好,来请过两次安;四王爷府那边,却只是去了一次。还没有碰到正主。”
曹颙极少见讷尔苏这般慎重其事,内心非常猜疑,跟着进了书房。上了茶后,他就把里里外外伺立的小厮都打发了出去。
庄席道:“他眼下又参两淮盐运使,捎带令尊和李煦李大人,应还是在投石问路。既然上面那位折子留中,他当晓得圣意,想来应不会持续难堪令尊。如我所料不错,他未撬动曹家,必会来示好,这才真是要叫令尊防备的。只亏空这条,上面是不会查办的,但若沾了贪墨虐民,那但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