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赔我……赔我,我就把你扔茅楼里去,哈哈,扔茅楼里,你要谨慎点,到时看你如何办。”东北乡村管厕所叫茅楼,丹东延海地区叫茅屎栏子。
先是一个过门,双回门,演员唱工相称不错,女的声音清脆娇媚,男的声音饱满通透,边唱边扭,欢畅的曲调响彻满堡:正月里也是里儿啊,正月里初三四儿啊,社里头放年假,我们两个去串门儿……
下了露霜,院子里的葡萄便能够吃了。
“我赔你啥呀?”
“甜的?”
哥哥上学啦,张兴明就成为了闲散职员,每天更没事做了。让他像哥哥一样每天做那么多事,他硬可在炕上躺着。上一世他还常常跟着哥哥去混课,这会儿他可没那兴趣。
房后地边上,有一棵苹果树,是张兴明的最爱,因为这棵苹果树上,结出来的是梨子,苹果一样的梨子,味道很奇特,又脆又多汁又甜,是姥爷本身嫁接的,把梨树和苹果树嫁接到了一起,就是每年结的果都未几,若大一棵树上也就二三十个果,成熟今后半红半绿,远远就闻到树上披收回来的暗香。
现在就是如许,哥哥端着小簸箕,皱着眉头站在那边,说:“拿这玩艺儿干甚么呀?上去吃就行了呗。都采下来,你能吃了那么多啊?这玩艺吃多了杀嘴。”味道太浓的生果吃多了,嘴里会不适,有微微的刺痛,东北叫杀嘴。
“好喝,都说了是甜的,还辣甚么辣呀。”
双回门和小拜年,是两个天下群众都熟谙的二人转小帽,也就是过门,是收场暖场的小段,以欢畅动听为主。说句题外话,二人转呈现到现在有几百年了,随满清入关后,在翼北地区传播,厥后才产生了落子和评戏,真正的二人转是正戏,不是现在一些所谓二人转名家的胡搞,二人转是出过很多国度一级演员的。
然后就加白沙糖,这个也没甚么切确标准,估摸着葡萄重量的百分之二十摆布,加出来搅拌均匀,又把姥姥平时喝的白酒拿来,在坛子和玻璃瓶里各加了一小盅,然后用纱布把坛子口瓶子口扎起来,放到了灶台烟道上。这处所温度要高一点,夏季了,内里气温是零上4、5度,没法发酵。葡萄酒的发酵温度应在零上25度摆布,放这里差也差不准多。一向忙活到晚餐,终究弄好了,就是用掉那么多白糖把姥姥心疼够呛。这年初白糖精贵着呢。比那点葡萄可值钱多了,在姥姥内心,这是弄了笔赔钱买卖。
“拽阿谁干甚么玩艺儿?”身后传来姥爷的声音。
姥爷伸手搭着张兴明的脖子,边向院里走边说:“那可不错,那姥爷就等着喝你的葡萄酒了啊,看好不好喝。”
前几天还透着清绿的果子,过霜后已经变成了深紫色,外皮上凝着一层薄薄的果霜,一串一串吊在广大的绿叶下,像一串串玉石,晶莹剔透。
早晨吃过饭,一家四口就背着小板凳,顺着车道进了堡子。
葡萄是本地种类,果粒不大,和成年人的小指肚差未几,但是很甜,籽也少。
“我跑……我跑张家堡去。”
全部场院都灯火透明的,挂了十几个百瓦灯胆,戏没开演,就不时的有锣声响起,换来人们一阵喧腾。
“那我就去张家堡找你呗。”
“别悔怨啊,葡萄弄的酒可甜了,可好喝了,到时候必定没你份。”
姥姥家房前屋后还是很有一些果树,有些是从山里移出来的,有些是姥爷种的,山查,核桃,杏,李子,樱桃,梨,都是本地浅显的种类。东北土产的生果个头都不大,但味道很足,厥后渐渐的就越来越少,市道上满是个头大品相好的引进种了,就再也吃不到大山的味道了。想来是因为表面不敷诱人吧。长大后张兴明根基上不吃生果,找不到那种感受和味道了,干脆不吃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