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敢瞒着二爷……小人去做临时的买卖了……”林永福嗫嚅地说道。
“胡说，外埠客人想去妓家，自会向堆栈伴计探听，大部分伴计都能说得头头是道，何必另找别人？”固然看上去林永福不像在扯谎，贾玮倒是不信。
三人走出去，贾玮向周兴微一点头，随后走到炕床前，林永福挣扎地要起家见礼，让贾玮止住了，“不必起来了，我只问你，本日操训，你偷偷溜走，去做甚么了？你们刚到这边，我就警告你们，身为护院，当以练习为重，实在有急事，也当向李总管乞假，你倒好，全然不听……依我看，二十棍还不敷，三十棍四十棍也打得……”
“二爷，不是小人不想乞假，只是告了假，李总管也定然不会给假……”林永福偷偷瞥了一眼贾玮的神采，小声地说道。
“是啊……上百家妓家的景象，若没有记录，光靠记是记不下来的……并且有了这些记录，也能够拿给客人看，客人一看，天然就信得太小人，成交起来，就更轻易些。”
“就在席子上面……”林永福想去拿，但一转动，倒是疼得叫出来，中间的周兴忙帮他翻开席子，将一本小册取出，双手递给贾玮。
贾玮面无神采地看了他一眼，“我早已说过，受不了练习之苦的，决不勉强，大可重新回到荣府去，你到这边来，多赚一两银子，却失了白日的买卖，难道得不偿失么……何故还留在此处？”
“等等，你说你另有记录？”听到此处，贾玮再次打断了他的话，显得有些惊奇。
“又是这个林永福……”第三进东跨院的堂屋内，贾玮恼火地说道，“岂有此理，一月二两五钱的月例供着，他还敢偷奸耍滑！”二十名护院中，数这个林永福最是惫懒，从荣府拨过来后，练习常常出错，没少挨打，不好生抓紧练习便罢了，现在竟然变本加厉，不插手练习，实在让他气恼。
“二爷有所不知，拉客到妓家，普通得银不过三四分，一日拉得三个就算多的了，毕竟外埠客人对此很有防备，不易主动搭识，小人在荣府时，日夜在外头跑，每月也不过赚得二两高低，夜里赚的是大头……小人来到这边，虽说白日不便，但夜里一样可赚，也就少了六七钱银子的赚头，但这边的月例却多了一两，炊事也好，算来算去，还是留在这边划算……”
屋中，李云、彩霞、周兴三人面面相觑，都感觉二爷与林永福的此番说话，仿佛有些奇特，但怪在那里，却揣摩不出，只要林永福还在心疼那一两罚银，低头沮丧地趴在那边，不时嗟叹几声。
“那好，你好生养伤，过两日伤好后，到一进见我，我有话与你说。”贾玮说罢，便往屋外走去，分开了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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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永福现下就在配房内，趴着动不了，二爷随我来。”
李云摇点头，“小人没问他。”
“小人……小人带着外埠客人逛妓家去了，收他些许银钱。”
用细鞭子抽虽疼，但持续的痛疼感以及伤筋动骨的程度，远不如棍棒经验来得短长，贾玮清楚这点，但还是哼地一声道，“另有下回，下回再如许，直接让他滚回荣府……对了，他不插手练习，干甚么去了？”
彩霞本来就是去送药酒的，不过见贾玮起火，便不敢去，一起跟着来到堂屋，这时贾玮发了话，她忙点点头，三人出了屋，走下台阶，一同往配房而去。
“这个……二爷，确切如此……小人刚才说过，在荣府时，日夜都往妓家跑，也包含带客人畴昔，到这边后，白日不便，只能夜晚跑跑……昨夜里，小人出去，在前头的四海堆栈搭识了一名外埠客人，不过这客人刚好有事拘束，便约好了本日让小人带着去妓家，给的报酬是一钱银子，相称风雅，妓家那边，小人还能拿到一笔报酬，小人便有些心动，咬牙承诺了……二爷，小人一时胡涂，下回再不敢了……”林永福见贾玮再次提及练习之事，不无惶恐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