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正在风口浪尖上,诸多官员都正因梁帝这一道圣旨弹劾他通敌卖国。皇上却俄然对他大加封赏,让他暂摄国政,自是会惹人非议。
“为多么我,莫不是要来陪我道贺?”姬渊还是以双臂将她圈在圈椅当中,垂眸含笑看她。
皇上听着这《阳春白雪》之曲再观姬渊脸上神采,竟从那他那双含笑微诮的凤眼中看出几分曲高和寡的傲慢来,仿佛诸人万事皆不在他眼中。
寝殿内,已有人摆好了姬渊常用的琴案,待皇上躺回软榻以后,姬渊才将琴放在琴案上,又坐于琴案后的软垫上懒懒地拨了拨弦,也不问皇上想听何曲,顺手抚了一曲《阳春白雪》。
至于梁帝,楚玄远在魏国,再如何给他高官厚禄他也享用不到,又能借着热诚楚玄而热诚魏帝何乐而不为。
她正用心致志地低头看着,俄然右耳一热,有人在她耳边低声唱了一支《殿前欢》:“则甚么留下舞衣裳,被西风吹散旧时香。我委时怕宫车再过青苔巷,猛到椒房,那一会想菱花镜里妆,风骚泪,兜的又横心上。看本日昭君出塞,几时似苏武回籍?”
他并非无欲无求,只是他所求的,皇上给不起。
“传闻是采莲曲《江南》。”姬渊语气还是淡淡。
只是皇上忍不住要想,姬渊若无所求又为何要到金陵来,又为何要呈现在本身面前,为何要留在他身边。
“当年你也曾替代朕监国,朕信赖你的才气。”皇上的面色稍沉了沉,又道,“且现在国泰民安,既无战事也无灾情,如此承平之世,有何难治,勿要推委。”
客岁她请慕容英回到梁国后向梁帝进言,给楚玄官职封赏并写成圣旨交于萧望之带回魏国,便是料定了皇上受梁帝激愤以后,不管是与梁帝负气也好,对楚玄心生惭愧也罢,只要身边有人略加指导,他都必然会给楚玄官职封地。
皇上绝非傻子,他自是明白梁帝那一道加封楚玄的圣旨不过是在教唆他与楚玄的父子之情。只是他身为魏帝却遭到梁帝这般热诚当然忍不住要气愤,再加上这一年来他方才经历七皇子楚宣之事,恰是对本身诸子生疑之时。人在病中情感本就极易颠簸,他不由得就有几分迁怒在楚玄身上。
一则恰好就有梁帝这道圣旨这个台阶在,贰心中自发亏欠楚玄便顺势而为。二则楚玄现在在全部魏国毫无仗恃,既无母族支撑也无官员跟随,孑然一身,伶仃无援。在皇上眼中,楚玄想要爬回曾经的职位很难,还全要看他愿不肯意给。一个短期内威胁不到本身的皇子,天然是最适合用来制衡楚烈的棋子。
明显他们一个是大魏亲王,一个不过是一介优伶,可亲王倒是活得连个优伶也不如,竟还要遭到优伶的怜悯挖苦。皇上又在内心微叹一声,他夺走楚玄的太多,却给的太少,远不如他待姬渊。
当初楚玄回到魏国时,他也如楚烈普通防备过楚玄,担忧楚玄对他挟恨在心,担忧楚玄返来有所诡计。可这近两年的时候里,楚玄未曾有过一丝不轨行动,乃至还不顾性命替他挡了一剑,却又从未借着此功向他讨要过一分好处。就连现在他见怪于他,楚玄也只是沉默地跪在这里请罪,也没有效他为他挡下的那一剑的功绩为他本身讨情。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如何也该惊叫一声,跳起来,跳进――”姬渊绕到墨紫幽身前,双手撑在她身下圈椅的两侧扶手上,昂首对她意味深长地笑道,“剩下的,我就不敢说了。”
“请父皇收回成命。”楚玄倒是吃紧道,“儿臣多年未涉朝政,早已政务陌生,如何能担此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