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秦王殿下这是在说我自作多情了么?”姬渊故作吃惊地瞪大眼,又装出一脸受伤的模样,挥袖怨声道,“本来秦王竟是在戏弄我。也罢,我知我身份寒微,如何能同崇高的秦王殿下订交,我归去就让人把王爷送来的礼品全送回秦王、府。”
墨紫清幽静地站在那边,微仰起脸含笑看着他好久未语,
墨紫幽一怔,她未曾想到萧贵妃竟如此直言。萧贵妃固然未申明那女子的身份,但听她口气怕是晓得的。她不由得就问,“那皇上对娘娘——”
“你既然开了头,便当卖力到底,如何能对我始乱终弃。”姬渊一脸恶棍地眨眼道。
“你去吧。”姬渊点点头,“我明日在梨园等你。”
楚烈的神采僵了僵,他的确派人给姬渊送了很多帖子,那帖子中的确措词热忱地对姬渊表达了敬慕交友之意,但他所谓的敬慕与姬渊口中这含混不清的“敬慕”绝对是两回事。
姬渊不再打趣,他脸上的笑容蓦地间淡下来,倒是包含着一种极其和顺的神韵在里头。他凝睇着墨紫幽好久,才缓缓浅笑道,“愿得一民气,白首不相离。”
墨紫幽向他点头,回身往长巷出口走去,这一次姬渊没有再跟,只是面带笑容地站在原地谛视着她的背影垂垂远去,终究在巷口一转,消逝不见。
箫韶馆之名取自舜时乐章《箫韶》,是皇宫当中司乐之所。是以箫韶馆建得极大,壁绘九凤,有《箫韶》九成,凤皇来仪之意。馆中摆满各种乐器,从黄钟大吕至丝竹鼓弦,天下间司乐之器皆收纳此中,当中另有很多是当世令媛难求的古时珍品。是皇上与后宫妃嫔平时赏音闻歌,取乐之所。
“我觉得我陪你开了头,剩下的路你本身便能够持续。”墨紫幽道,杨举不过是一个开端,以后姬渊陪着楚玄走的这条路上还会有多少报酬之支出和捐躯难以预感。
见萧贵妃如此打扮,墨紫幽顿时就问道,“娘娘这是要去哪?”
墨紫幽和楚烈又是一楞,姬渊方才说的那句诗是晋时阮籍描述先秦时男宠安陵君和龙阳君的。墨紫幽吃惊地看着楚烈,她没想到楚烈当真是男女不忌。
墨紫幽心中一沉,她瞥见萧贵妃的后脑勺上有鲜血自狼藉的发间排泄流在地上,地上有一滩打碎的染血瓷片,必定就是伤了萧贵妃的凶器。
“可惜我不过是一介优伶伶人,没有那功成名就的一天。”姬渊也停下步子,用他那双含情带笑的眸子盈盈看着她。
楚玄猛地回过甚来看她,他的神情虽极平静,但墨紫幽倒是捕获到他那双清冷的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墨紫幽心知有异,她疾步上前,倒是在达到厅门口时刹时僵住。
“是。”墨紫幽恭敬地应道。
“萧贵妃身边的宫女传话给我,说是萧贵妃有当年苏家之事的奥机密奉告我。”楚玄嘲笑道,“想不到宁国公府这般舍得。”
墨紫幽一怔,她回想起在苏家旧宅苏雪君的小楼上瞥见的那幅萧贵妃为苏雪君所绘肖像,落款写着:开平九年书玉赠好友雪君,愿卿芳龄永继。
楚烈心中一阵错愕,他给姬渊的帖子为表诚意一贯是亲手所写,他是绝对没写过这类会惹人曲解的诗句。他顿时思疑是否是他的部下不谨慎弄丢了帖子,是以随便乱写了一帖代替。又或者是他的政敌,比如楚玄用心想让他激愤姬渊才暗中动的手脚。毕竟安陵君和龙阳君都是先秦时驰名的男宠弄臣,用这类诗来歌颂姬渊,一个不好反而会让姬渊感觉他是在讽刺他。
楚烈一贯自恃擅窥民气,这朝野高低还没有哪一小我能让他捉磨不透的,就算是内廷总管韩忠,他也能对他的心机有几分掌控。只唯独这个姬渊,实在是让他无从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