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金陵城中能穿戴朱红蟠龙亲王服的除了秦王楚烈便只要成王楚玄了。
“那座屋子是皇上建的。”萧贵妃倒是直言地笑叹道,“我厥后方晓得,那间屋子里曾经住过一个皇上敬爱的女子,她和我一样擅弹琵琶。那夜我在那屋子里弹琵琶,皇上喝得酩酊酣醉把我误当作了她。”
“你去吧。”姬渊点点头,“我明日在梨园等你。”
“如何能够。”姬渊嘲笑了一声,“他真写那样的诗来,我不把秦王、府的人打出梨园去才怪。”
“你可知司马相如功成名就以后,倒是移情别恋欲要纳妾,差一点负了卓文君。”墨紫幽听得好笑,不由得停下脚步转头问他,“虽说最后他终被卓文君的才情与密意所挽回,但他们那一段千古嘉话毕竟是白璧有瑕,再不完美。”
墨紫幽心中一沉,她瞥见萧贵妃的后脑勺上有鲜血自狼藉的发间排泄流在地上,地上有一滩打碎的染血瓷片,必定就是伤了萧贵妃的凶器。
“到底是何事呢,让我好好想想。”墨紫幽倒是一脸玩味地回视楚烈。
芳龄永继,隽华不离。这曾是两位好友对相互的祝贺和等候。
语罢,不待姬渊再答,他便笑着大步从姬渊身边走过,从另一边巷子口出去了。姬渊摇点头,目送着楚玄分开后,方才回身拜别。
莫非是皇上和萧贵妃又移驾去了别处不成?墨紫幽踌躇了一下才举步步入馆中,倒是瞥见一个身穿朱红色蟠龙服的男人正怔怔站在馆中正厅门前。他背对着她,墨紫幽看不见他的长相和神情,但她认出他不是楚烈。
楚玄如何会在这里?墨紫幽的眉头皱得更深,摸索地唤了一声,“成王殿下。”
“王爷政务繁忙,就别同我迟误了,还是快去御书房吧。”姬渊淡笑道,
楚烈的神采僵了僵,他的确派人给姬渊送了很多帖子,那帖子中的确措词热忱地对姬渊表达了敬慕交友之意,但他所谓的敬慕与姬渊口中这含混不清的“敬慕”绝对是两回事。
墨紫幽单独站在原地恭送萧贵妃走远,直到萧贵妃的身影再看不见,她才回身欲从梅园靠近皇宫南门的出口出去。成果走到半路俄然踩到一物,她低头抬脚,就瞥见脚下一块小小的碧色玉牌被她踏得堕入积雪当中。她弯身将玉牌捡起来擦洁净,就见这玉牌正面雕着蝶戏牡丹的图案,背面雕着几行小字:开平九年雪君赠好友书玉,愿卿隽华不离。
“可惜我不过是一介优伶伶人,没有那功成名就的一天。”姬渊也停下步子,用他那双含情带笑的眸子盈盈看着她。
墨紫幽和楚烈又是一楞,姬渊方才说的那句诗是晋时阮籍描述先秦时男宠安陵君和龙阳君的。墨紫幽吃惊地看着楚烈,她没想到楚烈当真是男女不忌。
墨紫幽笑睨他一眼,举步向前走去,姬渊倒是跟在她身后轻声唱起了《凤求凰》,“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遨游兮,四海求凰。无法才子兮,不在东墙……”
“方才去了一趟工部,现在正要回御书房,”楚玄笑叹一声,道,“我不如你们这般得闲,不幸呐。”
“不幸我身子骨如此孱羸,这般弱不由风如何消受得起齐人之福?”姬渊作西子捧心状,装出一脸荏弱的模样。
她眼中之意楚烈看得清楚,她在说,他如果不从速分开,持续对她胶葛。她就将那夜叶府之事埋没着的玄机奉告姬渊。楚烈面色微沉,姬渊长伴君侧,皇上对他又极是爱好信赖,那夜叶府之事他和萧镜之他们在背后使的手腕虽无证据,但若从姬渊之口传入皇上耳中,皇上不免是要生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