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到了皇宫西华门外纪谨才拉住了缰绳,骏马微一扬蹄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纪谨向前的脚步还是不急不缓,微微勾起嘴角,应道:“陛下有诏,自当日夜兼程,不敢有怠。”言语甚是恭敬,神情却非常舒缓,仿佛只是朋友世的几句酬酢。
持续几日的赶路,饶是一贯风韵清越的纪谨也有了些风尘仆仆之色。达到都城已然入夜,城门自是早已封闭,出示了信王令牌才叫开了城门。几人纵马驰入已无闲人的都会,一起通畅无阻。
幼年订交,两人的交谊自是分歧普通,但是现在毕竟君臣有别,在人前更是恪守君臣之礼,唯有独处之时,才气稍有放松。只是近年来,国事沉重,闲暇的光阴已然未几,更多的时候也不过是换个处所参议国事。偶尔想起幼年时的尽情轻扬,便是纪谨这般萧洒之人,也不免生出些许难过之感。
纪谨微微一笑,迈步向前,“且容臣一试。”
自少年时起,薛昶与纪谨便是都城里驰名的俊公子,不但人才风骚,更能文善武,搅动了京师里不知多极少女名媛的芳心。若非两人身份职位委实太高,只怕求亲的媒人早就踏破了门槛。两人又几近形影不离,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是以常被相提并论,乃至有一度京师里为比较两人孰更高一筹而暗自争辩不休。论到品相,两人皆是上上成,又各有分歧。纪谨偏于萧洒超脱,薛昶更有一段风骚俊雅。论到身家,两人一个是王子一个是太子,皆为高高在上,难以攀折。争辩悄悄持续了一年,各自的支撑者为了本身倾慕之人不知煞费多少心机只求能争得更多的支撑,终究仍然是各花入各眼,不相伯仲。对于这一场暗潮两位当事者自是毫不知情,便是明里暗里晓得的旁人对于二人的比较也涓滴无损于他们的交谊。
此次纪谨出京三月不足,从京中的桃花方才吐出花苞到现在水池里的荷花开得正盛,君臣二人倒也是初次别离得如此之久。何如此次事关严峻,若非纪谨亲身出马,薛昶也不放心交予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