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皇子,可也不是太子啊。”裴极卿略略叹了口气,轻声道:“摄政王是福朱紫的儿子,福朱紫奴婢出身,在宫中不受正视,又死的很早,摄政王若没有军功,也不过是个空头王爷,做不得数……”
他呆呆鹄立好久,才披上衣服返回军帐,决云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却仍穿戴衣服和鞋子,裴极卿没有打搅他,披了外套趴在桌前,决云俄然伸脱手,悄悄揪了下他的衣角,软软道:“你不跟我睡了吗?”
“我只是想说我没事。”决云没想到裴极卿会笑着解释,转过身道:“不是嫌弃你,是怕你老是担忧我,对了,我传闻摄政王十五岁就上疆场了,他是个皇子,如何也如许?”
“这些都是畴昔的事,多说无益。”夏承希拉着裴极卿坐下,道:“你既然偷偷摸摸的来,我也就不给你拂尘了,我大营向来不进外人,我给决云开的小灶也够多了,你不要让别人瞧见,再说甚么话。”
“容廷裴极卿只是文臣,就算有天大的谋算,也敌不过傅从谨的铁骑。”裴极卿向来不爱与人辩论,现在却情不自禁的多说了几句。
“辽国逼迫大周多年,可贵有如许好的机会。”夏承希虽晓得裴极卿没有行军兵戈的经历,但他比来打了败仗,也情愿将这些讲给他听,“萧义先虽夺了兵权,可不是个将才,一退再退,我现在扼守临渝关,可进可退,如果能拿下大定城,起码可保大周边塞五十年安宁。”
决云也堕入无声的沉默,他抱着裴极卿的胳膊,轻声道:“是不是想成大事,必须像他如许,乃至要杀死兄弟?”
“夏将军才不舍得罚决云。”林贺歪着嘴笑笑,道:“放心,夏将军没有赶你,恐怕是要说其他事,你如果担忧,就畴昔看看。”
裴极卿有些迷惑的望着为他说话的决云,不晓得小孩在边关混了三年,是不是跟这些武夫学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
裴极卿向夏承希施礼,趁便唤了声“连副将”,决云拉拉他的袖子,轻声道:“那位是智囊将军洛霁。”
“将军经验的是。”裴极卿低头,望着决云含笑,决云也忍不住笑了笑,他本想叫裴极卿归去的,可此时夏承希放了他一马,内心却无端欢畅起来,竟然如何都舍不得说出赶裴极卿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