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旨时正在深夜,决云浅笑着打赏了送信寺人,将圣旨收进柜里。
“如何回事?”裴极卿站起来问:“这位军爷,太上皇已经出殡,都城为何又要封闭?”
“您喝口水。”小二为裴极卿端过馄饨,顺手递给平话先生一杯茶水,边擦柜台边问:“您之前讲贤王的故事,如何也不说了?”
“来碗蟹粉馄饨。”裴极卿招招手,心不在焉的拿起筷子吹吹,平话先生无所事事的靠在柜台,此时天上已显夜色,他的嗓子另有些干痒,正在不断干咳。
“奉贤王之命,抓摄政王傅从谨。”那军士没好气的瞪了裴极卿一眼。
此时现在,摄政王府外灯火透明,已紧紧围着数层禁军。
林贺沉默无语,伸手抖开一张舆图,顷刻间,氛围中一片沉寂,再没有人说话。
决云又“汪”了一声,夺过药膏扑了上去。
一张年青面孔蓦地呈现在密室以外,折月像孩子般欢畅的跑出去,“主子,那边公然没人,主子真是神机奇谋。”
贤王。
“傅从谨乱臣贼子,派兵暗害贤王。”傅从思转头,伸手覆上紧跟在他身边禁军首级的肩膀,“李将军,你曾是我父旧部,定然也不想看到此人再次为害,去将都城封闭,府里我来搜。”
裴极卿心头蓦地一沉。
“折雨?”
除却怀王之死,另有一件事始终缭绕在他的心头,那就是昔日在妓馆中碰到的那位“将军”——本身在怀王府住了些光阴,虽见到很多牛鬼蛇神的智囊谋士,却实在从未确认此人名姓。
决云望他笑成新月的双眼,心中已然胜券在握,他谨慎翼翼道:“汪。”
“狗狗真乖。”裴极卿俄然有了调戏决云的动机,他把药膏从决云手上拿起来,“叫一声我听听。”
裴极卿思忖半晌,沉声道:“此民气机深重,成心要拔去决云在塞外的兵马,可若只是攻城,对决云目前倒没甚影响,他到底甚么意义?”
林贺非常谨慎,这封信固然开过,却还是整齐的保存着蜡封,裴极卿迷惑窦生,敏捷伸手接来。
这话没说完,裴极卿已被决云抱着坐在腿上,二人面劈面,决云的两只狗爪缓缓拉扯开他的衣衿,裴极卿面色严厉,胸前却已一片羞红的粉白,决云用牙咬开药膏,一点点伸手探出来。
傅从思统领禁军,也穿了戎装出城相送,傅从谨拢着衣袖走近,低声道:“小王爷,克日如何没见寿王出来遛弯,都城的花鸟铺都孤单了很多。”
“十岁是人,二十岁就不是人了?”决云委曲兮兮的站起来,将裴极卿拉扯着揉进床帐,伸手在他大腿根部摩挲,“太上皇守灵七天,现在都畴昔半个月了,也该恰当的文娱身心,劳逸连络。”
折雨冷静接过衣衫,谨慎的避开伤口换上,不晓得该如何再开口。
耳鬓厮磨间,裴极卿又问了一句,“真的不要我跟着去?”
决云一走,数日都没有动静,裴极卿也无事可做,又回到了之前常去的一间茶社。
那人愤然跪地,眼睛中燃烧着熊熊肝火,脑筋里筹办将傅从谨碎尸万段。
棋子没有落地,却也没有被人接住,折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锁骨四周钳着棋子,血迹缓缓排泄。
折雨在黑暗中咬着下唇,他将佩剑紧紧束在身侧,接着蓦地跃上房梁,如黑豹般消逝在夜色中。
“不晓得,他较着成心埋没身份。”林贺将信纸放在桌上,白净指尖悄悄敲着纸面,“这信是一个蒙面人送到驿馆,再由驿馆的人呈送给我,并且上面的字,都是印刷上去的,根本分辨不出笔迹。”
太庙前一片沉寂,决云一脚踢开尸身,低声唤来两个兵士,命他们将尸身打扫洁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