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久德是顾家在樊城的分支,虽在五代以内,但是血脉早已淡薄。固然眼下带着两个女儿临时住在顾府,可顾家内部的祭奠却轮不上他。
顾怀裕微微皱起眉头,不过很快就缓了神情。毕竟薛家从小教养薛嘉长大,固然薛嘉和薛老爷的夫人妾室有故怨,可薛嘉心性浑厚,对薛家到底不是毫无豪情。
顾家和薛家现在是亲家,过年过节有来往很普通。客岁的时候,即便传闻了顾二少爷对这门婚事毫不对劲,薛家还是敢厚着脸面上门拜访,胜利地仰仗着顾老爷对薛嘉的惭愧情感拿下了一单大买卖,在年节后赚了个盆满钵赢,本年如何会不来呢?
顾怀裕在父母处用完饭就带着薛嘉归去了。昨夜守岁守得太晚,现在睡意涌了上来,顾怀裕先带着薛嘉归去补觉。
坐在侧屋里大通炕上的薛嘉因为屋子里热的原因,只穿了一层白锦里绒的中衣,腿上搭着一条从姜国运来的狐毛毯,伏在炕上的桌子上,翻看着年下顾府支出来往的账目。
“你倒是喜好为别人操心。”顾怀裕放缓了神情,调笑道,“他们想来是两情相悦,不过至于成果.....这怕是不好说。欧阳建也罢了,沈家老爷子那可不是茹素的,可不会像我爹如许放纵我,怕是容不得沈至公子喜好一个男人。”
因着殷静宜有身要放宽解静养的原因,顾家家里的琐事临时都交给了薛嘉来打理,趁便也磨磨薛嘉管账的才气。虽说顾府主子希少,但顾家毕竟是大族,顾府一府高低零零总总的事情并不算少,再加上眼下正值年关,薛嘉这几天都忙着顾府年下的账册清算和礼尚来旧事件。
之前欧阳建受伤不便挪动,临时在顾府养着。沈岸华也随之留在顾府,连续几日照顾他。厥后云城之乱稍平,沈岸华先一步回了沈家。而前两天欧阳建伤势也有了转机,也就回了本身的宅子。
顾怀裕换上这身衣服,伸手给薛嘉套上别的一套衣服,看着本身和薛嘉这两身格式不异的新衣,禁不住扬眉一笑:“看上去倒像是喜服普通,能够直接拿来拜六合了。”
昨夜除夕下雪,漫天飞雪好似初春纷繁扬扬的飞絮,映着云城满街的红灯笼,飘飘零荡地落到地上,是个瑞雪兆丰年的吉兆。比及大凌晨排闼出来,就瞥见全城都覆盖在一片乌黑当中,大家脸上都带着喜意。
礼品吗?
虞国大年月朔的祭祖分歧于朔国。朔国祭祖讲究的是礼节规格,几代以内的族人凡是活着的普通都会参与宗祠祭奠,只要被摈除出去的族人才没有资格插手祭奠。虞百姓风涣散,就没有这么多的要求。普通而言,年节祭祖只要求长房嫡派必须祭奠,分炊出去的后辈则不是必须参与。若分炊出去的后辈有了出息成绩,身后乃至能够再开祠堂。
比及顾钟鸣带着妻儿进了顾家祠堂祭奠完,才在南安院里让下人摆出早餐。常日无事时他们都在各自的院里用饭,普通只要过年过节时才会百口一起用饭。顾钟鸣看着百口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心下深感慰怀。
顾怀裕搂着薛嘉的腰,蹭蹭薛嘉的肩膀,声音放低咬牙切齿道:“听沈至公子话里意义,现在这朝堂上仿佛模糊分为两派,萧域文无疑是后族萧家那边的人,上面那位可不见得能容得他一向稳稳地坐在这里。如果能让我找到他勾搭流寇的证据......”
薛嘉赶紧躲开,最后避不过,反手挠起顾怀裕来,两小我相互笑着抱成一团倒在炕上,薛嘉一头乌黑长发披垂在身下,衬着脸上闹出来的红晕,说不出来的都雅,看得顾怀裕一怔,早就把烤焦的红薯丢到了脑后,俯下身来在薛嘉耳边低笑呢喃:“眼下甚么事情都搁到一边,先吃了你才是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