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嫡母究竟是为了甚么才要跟她们死磕呢?
她没被打板子关禁闭,姨娘没被送到农庄上,这就是小胜一局。
顾九曦一脸惊奇,她上辈子在宫里固然只住了短短四年,但是甚么时候脸上该有甚么神采,是练习的炉火纯青,顾辛易看不出来半点作伪的陈迹。
母女两个相互安抚又哭成一团,落在顾辛易眼里,他不由得又皱了皱眉头,“她伤了嗓子,你还在她面前哭甚么。”
父亲也是眉头舒展,跟方才祖母的神采如出一辙,只是见了顾九曦以后,脸被骗即挤出一个笑容来,“你躺着别起来,一会我叫人给你送甘草糖来,吃了喉咙就不疼了。”
门口又有了脚步声,顾九曦仓猝侧头,装出等候的模样朝门口看去,她的母亲黎氏跟在父亲背面走了出去。
顾九曦嘲笑一声,那又能如何样?
大伯父名叫顾明泽。
大伯母的父亲是内阁大学士,二伯母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三房的主母……是京里最最驰名的皇商之女。
姨娘的身份跟嫡母是云泥之别,她跟嫡姐也是差了一岁多,何况一个嫡女一个庶女,也不存在看上同一个半子的能够……
顾九曦抓着黎氏的手用了点力量,小声用气声道:“姨娘别担忧,我好多了。”
黎氏正对着顾九曦,顾九曦清楚瞥见黎氏跟她使了个眼色,再转过甚去面对父亲的时候,脸上不但仅带了悲伤的神采,连眼泪都掉了下来。
而顾九曦的父亲……顾辛易。
这算是赔偿吧。
顾九曦看着黎氏分开的背影,想的确是方才黎氏的一番行动,她晓得针线活是关头,她又点出来来她屋里找顶针的木静偷懒。
“如果嫡母的心机跟祖母一样,我们安安稳稳的过,大要上还是过得去的。将来不过就是找个小门小户,远远的嫁了,一辈子不来往就是,总归是小我太小我的日子,就跟父亲那几个庶姐一样。但是姨娘你看看嫡母,她这是要我们的命。如果不争,或许不出几年,我们就是一抔黄土,随风吹散了一点都剩不下来。”
就像她本身,刚去久安堂的时候恨不得连经籍都烧了,但是为了保存,没两年就成了久安堂里驰名的明玥师太,连天子跟皇后都喜好听她讲经。
黎氏一愣,闻声女儿又说。
她爹这一辈一共五个庶出的后代,她父亲是独一的儿子。
顾九曦从她轻柔的行动里感遭到了无边的顾恤,她紧紧抓着黎氏的手,禁止了她的行动。
二房从小就好读书,不及弱冠就中了举,二十五岁那一年中了进士,现在在翰林院供职。
“这么大了,还缠着姨娘。”
她现在有点担忧方才当着祖母,说给姨娘的“内心话”了。
只是这番话说出去只能解了燃眉之急,等祖母回过味来内心必然是不痛快的,悠长来看……
黎氏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抚着顾九曦的头发。
顾九曦点了点头,黎氏快步走到她身边,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黎氏的哭声小了,抱着顾九曦安抚,“不怕,姨娘在,没人能动你。”说完又叫:“木静呢!这个懒丫头,一会就不见人了,让她干活如何这么慢!”
顾辛易叹了口气,道:“你姐姐脸上被指甲划了,你母亲说是被你划烂的,她的丫环也这么说。”
顾九曦想起她上辈子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眼睛里的仇恨几近要化作本色射了出来,“她断了我的路,那我便踩到她的路上走!”
正想着姨娘,顾九曦瞥见黎氏笑盈盈从外头出去,手里拿着一个纸包,道:“你父亲给你的糖,快来尝尝甜不甜。”
“九曦年纪比她小,长得也比她弱些,说是争论间抓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