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了甚么吗?”
孟云卿微微一叹:“如果真有证据便好了。娘亲过往管账,家里丢了甚么东西天然清楚,既然清楚还能蒙混畴昔,便是故意偏袒刘氏,那里有甚么账目可查?我不过是恐吓她罢了,只是刘氏心虚,天然也就当真了。”
刘氏之事处理后,孟云卿再去了趟城南冯府。
孟云卿眉间微滞,唇边颤了颤,半晌开口:“娘亲在上月过世了。”
比及回府,又是邻近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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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上马车,就见阿四跑来:“女人,家中来客人,等了快一个时候了。”
西桥离城北约莫十里路,小时候,爹娘常常带她到西桥放纸鸢,娘亲常说,春日里放飞的纸鸢是祈福,她自幼便记得。
爹爹笑不成抑。
……
“女人,纸鸢买返来了。”娉婷笑盈盈折回,手中的胡蝶纸鸢护得极好。
孟云卿顺势看去,不远处公然停了两辆马车,马车宽广,质地良好,起码是殷实人家。马车外,守着几个锦服的侍卫,论气度和穿着,非富即贵。
娉婷是心中藏不住事情的人,老是忍不住找自家女人探听,刘氏偷拿府里东西的事情,女人是如何晓得的?
不去清平,便不会碰到宋景城。
她便笑嘻嘻道,胡蝶和燕子有翅膀,青蛙和兔子没有,然后燕子就带兔子上天了。
见她犹疑,沈修颐也不焦急,只从腰带上解下一枚玉佩:“云卿你看,沈家的子孙身上都会有这么块玉佩,沈芜姑姑也有。”
娘亲?
过往,她一向觉得母亲身后,她活着上再无亲人,而这枚羊脂玉佩上的温度,暖得让人堵塞。
“没有,就一向在厅顶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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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点头:“说是姓沈,从外埠来,该当是来孟府寻夫人的。”
孟云卿接过,双手重抚而过,遂而嘴角浅浅勾起:“走,去放纸鸢吧。”
见到她看过来,应是府中的仆人,都循礼曲身,算作礼节。
几日前的一幕过后,刘氏公然没有再来孟府,孟府一时平静了很多。
孟云卿接过,映入视线的,是上好的羊脂玉才气打磨出的光芒,正面雕镂着吉祥的麒麟图,后背……她颤颤翻过,公然刻着一个浑厚的“沈”字。
表兄?
孟云卿和娉婷面面相觑。
从外埠来,姓沈,找娘亲,孟云卿一头雾水。
爹娘过世后,来孟府的多数都是爹娘的旧识,如果旧识,阿四必定熟谙。
孟云卿攥紧玉佩,又从袖袋中摸出娘亲随身照顾的那枚,放在一处,底子是一个模型刻出,出自同一作坊之手。
说到底,若非冯叔叔将田产置下来,她也没有底气同刘氏完整闹僵。
孟云卿更加惊奇。
“傻丫头,哭甚么。”他伸手上前,替她擦拭眼泪,袖间好闻的淡淡沉香味,仿佛顺着鼻息浸入心扉:“沈芜姑姑呢?”
孟云卿微微点头:“人在那里?”
京中,家中长辈,言辞之间诚心有礼,不似有假。孟云卿福了福身,轻声应道:“公子要寻的沈芜,是我娘亲。”
孟云卿愣愣昂首。
不觉鼻尖微红,氤氲就浮上眼眸。
客人?
另一层,便是刘氏之事,她虽没同外人提起过,但总需求找一信得过之人背书。不然刘氏万一翻脸,她一个小女人的话,旁人不知信赖几分。冯叔叔是一方乡绅,有冯叔叔背书,她也不担忧刘氏会掀起多大风波。
珙县在韩燕偏南。四月里,暖风温暖,草芽漫漫,结伴踏青之人不在少数。
待得看清来人,十一二岁的个头,又略微有些错愕。
地契之事,毕竟是依托冯叔叔帮手的,她先前的心机放在应对刘氏上,没有好好谢过冯叔叔,于情于理分歧。